他?见她捧着画儿神色欢喜,心下终于畅快不少,原本堵了一日的闷气也消散了些。罢了,总不能拿自己的短处去碰他人的长处,幸好他?也有自己的专长。
沈椿心情也是大好,张罗着就要?把画挂起来,她动作的时候罗裙卷起一大截,隐隐约约露出一抹春色。
她今日妆扮得确实极美,谢钰一向自觉并非以貌取人之辈,但?被?她眉眼?一恍,又不觉情动。
他?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两人细细亲吻了会儿,他?正?要?关?上窗户,忽然听见有人在院外高?声喊:“谢同知?谢大人可在?!”
这人极是无礼,一边问话一边砰砰敲门,似乎随时要?破开院门闯入。
现在两人俱是衣冠不整,她一抹葱绿的抹胸已经袒露出来,裹着盈盈两弯软雪,衣衫不整的时候听到陌生人的声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沈椿慌乱起来,不由?往谢钰怀里缩了缩,压低声音问:“谁啊?”
这院子到底还是太小,若是原来的深宅大院,扈从奴仆环绕,哪里会让她受这等委屈?到底是他?考虑不周了。
谢钰压下心中自责,揽住她轻声安慰道:“莫怕。”
他?先帮她整理好衣服,确认通身无恙了,这才向外回了句:“何人?”
外面那人顿了下,这才有些?不阴不阳地叮嘱:“谢大人,卑职是胡刺史派来通知您的,今天晚上该您带人巡城了。”
谢钰还没说话,沈椿先不干了,跳脚骂人:“你们怎么回事儿?昨天晚上就是他?巡城的,怎么今儿晚上还是他??真当他?是夜猫子不用睡觉的啊!”
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反正?一点回应也没有,沈椿盘腿坐到榻上,气鼓鼓地问他?:“你真要?去啊?!”
她火冒三丈:“胡成文分明是故意整你,老这么让你夜里当差,熬也能熬死你,你今儿别去算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就是说说气话,官大一级压死人呢,谢钰今天但?凡不去,明儿胡成文就能攥住这个把柄变本加厉,真是恶心人!
谢钰温声道:“你今夜早些?睡吧,明天不必早起为我准备早膳了,我在衙署吃了再回来。”
他?这么说就是一定会去了,沈椿还是气不过:“你懂不懂医理啊?再这样熬大夜,脸上迟早长痘,到时候我可就不稀罕你了!”
“色衰而爱驰,我自是知道的。”
谢钰忍笑附和了一句,又轻轻一哂:“放心吧,就算为了不让你爱驰,我也不能再熬下去了。”
他?从容不迫地抚平衣襟褶皱:“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
陈大夫这些?日子过得是心惊胆战,胡成文病情加重,他?这个做大夫的就得担责,胡成文得瘟疫的消息走?漏,他?一家老小就得陪葬,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一旦他?隐匿不报的事儿被?揭露,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今日为胡成文熬完汤药,又被?他?寒着脸警告几句之后,陈大夫边擦冷汗边出了衙署后院儿。
他?并未回到自己家中,脚步一拐,径直走?向了美貌外室住的小院儿。
他?近来压力颇大,极需纾解,他?一边唤着‘心肝儿’一边要?扑将过去,忽然身子一抖,本能地大叫了一声儿。
院里端坐的可不是他?的美貌外室,而是一个眉目清邃的美貌男子。
谢钰冲他?微微颔首:“陈大夫。”他?放下茶盏,闲谈般地问他?:“这些?日子你负责为刺史诊治疫病,实在是辛苦了。”
陈大夫本就不是什么专门受训的死士,谢钰威势摄人,他?打了个哆嗦,居然连分辨都不敢,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要?跑,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两个部曲挡住去路,重新扔回到院里。
谢钰神色淡淡:“放心,我今日来不是追究你的过失,我知道,你也是被?他?胁迫,不得已才为他?隐瞒。”他?沉吟道:“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拿你父母妻儿的性命胁迫你了?”
陈大夫眼?冒泪花,砰砰叩头:“谢同知明鉴,草民绝非有意隐瞒,都是胡刺史逼迫草民的!!”
谢钰缓缓道:“你受他?胁迫那么久,难道还甘心受制于人?明日我会联合蓟州其他?官员去往衙署,只要?你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真相,我保你和家人平安。”
陈大夫面色犹豫。
谢钰又道:“事后我也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陈大夫低头想了想,咬牙道:“但?凭大人差遣。”他?又凄惶道:“还望大人信守诺言,一定要?保住草民的一家老小。”
谢钰点头:“这个自然。”
他?说着便站起身,
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陈大夫一眼?,眼?底竟有些?压迫意味。
他?不疾不徐地叮嘱:“记住你今日答应的话。”
陈大夫心里一慌,忙低下头:“您放心,草民一定牢记大人叮嘱,明日必出面为大人作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