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也不知道?说啥好:“那你自便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屋里,‘砰’一声关了门。
谢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紧闭的院门上。
过了良久,他伸手掸落身上的灰尘,轻叹了声。
夜里猝不及防下了一场薄雪,第二日便有不少?人着了风寒,医馆里也格外?忙碌些,等她?下差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石斛照例送她?回家,没想到刚走到旮旯角,就被五六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
胡成武站在最前头,上下打量沈椿几眼?,扯着嘴角一笑:“几日不见?,沈娘子越发俊俏了。”
沈椿心里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你又要干什么?”
胡成武呵呵笑道?:“我也不瞒沈娘子,自从我老婆死后,我一直没能再娶,自从见?过沈娘子,我这个心啊,全扑在了你身上,咱们都是二婚的,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今日随我回府,咱们明日就办酒席,我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要是没有姓周的老东西拦着,他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但被那老货挤兑一遭,他还非把他这得意弟子弄到手不可了!
沈椿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守备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师父已经为?我物色好了夫婿,师命不可违,守备请回吧。”
胡成武方才还笑呵呵的一张脸立马变了,往地上用力啐了口:“他姓周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我怕他?爷看上的人,别?说是只是定下夫婿了,就算是你过了门儿,我也有办法让你乖乖爬上我的床!”
他马鞭一指沈春,厉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带走!”
在他翻脸的刹那,沈椿拉起石斛,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两拨人
在弯弯绕绕地小巷里来回奔波穿梭。
沈椿是女子,石斛不过一半大小子,论及体力自然?比不过几个大老爷们儿,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用力推了石斛一把,压低声儿道?:“你把这事儿告诉师父,让他去官府报官!”
周太医是蓟州有名的神医,由他亲自去衙门告状,他胡成武再有权势,官府也不能置之不理。
石斛犹豫了下,咬着牙迈开腿跑了。
沈椿左右瞧了眼?,当机立断地跳进一口脏兮兮的空水缸里,又拿簸箕把缸口遮盖严实。
她?刚藏好,胡成武就带着人追过来了,这条杂七杂八堆了不少?杂物,他四?下一瞧,没见?着人影,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别?处搜寻,余光忽的一闪,见?杂物似有被翻动的痕迹。
他心里立马有数了,高?声道?:“人就在这儿,给我搜!”
他冲着巷子道?:“沈娘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自己走出来,一旦被我搜出来,我保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椿打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主意,咬了咬牙蜷缩在缸底。
胡成武威胁完之后,见?巷子里迟迟没有动静,他冷哼了声,伸脚踢飞了几个杂物,气势汹汹地朝着巷子里迫近。
沈椿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东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胡成武来到了这口水缸前,透过簸箕的缝隙,她?看到他伸过来的一只手。
完了。
沈椿心里一沉,牢牢攥紧了方才捡到的一块碎瓷片。
这时,一个绳套从天而?降,准而?又准地套中了胡成武的脖子。
麻绳绷直,上面系着的活扣收紧,牢牢地锁在了胡成武的脖颈之上。
牵着麻绳的力道?极大,将胡成武勒得眼?球暴凸,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出去。
沈椿眼?睛都瞪大了,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胡成武暴喝了一声:“是你!”
他声音狠极:“你为?何屡屡坏我好事?!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我今儿要活剥了他的皮,叫他跪在地上管我叫爷爷!”
沈椿也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听一阵兵械碰撞之声,胡成武喘息声渐大,最后终于不支:“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他厉喝了声:“走!”
然?后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难道?是师父派人来救她?了?
沈椿正一头雾水,头顶的簸箕被掀开,一只玉雕似的手探了进来:“出来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