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无忌果然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只是被力道冲击得?滚了两圈,沈椿后脑磕了下,眼前一阵发黑。
谢钰见两人相互拥在一起,脸色冷的吓人, 毫不犹豫地也?跟着纵身一跳, 也?跟着追了下去。
一楼大堂已经四处起火, 他衣袍被风吹的鼓起, 就像一只纵身跃入火海的白鹤。
谢无忌低骂了声, 手一扬,底下人就扔了五六个装满火油的火瓶,火势猛地拔高, 直接把谢钰阻在了火墙之内。
他特地来就是为了救出沈椿,也?不恋战, 打了个呼哨便带着人退下了。
火势渐大,眼看着驿站都要被烧塌了,谢钰废了好一番手脚才带人出了驿馆,只是谢无忌已经不见踪迹了。
谢无忌曾深入突厥为细作多?年,是隐藏行迹的高手, 谢钰亲自率人追出去,他居然就这么没了踪影,他只能把人拆分成多?个小队, 扩大范围一寸一寸地搜查过去,恨不得?把地皮都撅了。
等?过了几个时辰, 长乐战战兢兢地回禀:“...小公爷,去西边搜过了, 也?,也?没发现大郎君和夫人的踪迹。”
谢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静气凝神的功夫一向极佳, 这会?儿竟也?满面怒容,第一次杀意翻腾。
他冷冷道:“你持我官印,京兆二十二城县,从即日起戒严...”
长乐头一次出声打断他的话,惊声道:“小公爷!”他胆战心惊地道:“这事,这事真要闹的这般大吗?”
之前谢钰和沈椿再怎么闹别扭,总归也?是夫妻之间的事儿,如今谢无忌牵扯进?来,谢钰又转头命人封了长安辖下二十二城,难道让天下人瞧谢氏兄弟相争,兄夺弟妻的笑?话吗?这事儿一旦传出去,谢家岂不是要名声扫地?
他家小公爷虽然权柄滔天,但他为人磊落,从不会?滥用权势,仅有的一二次也?都是为了夫人,这回甚至为了夫人想要动用官印,全然不似往日的冷静做派!
谢钰顿了顿,薄唇几乎抿成一线。
谢无忌可以?肆无忌惮抢夺他的妻子,他身为家主,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家主身份于他何尝不是万重枷锁?
长乐见他沉默,大
气也?不敢喘,安安静静地垂手等?着他做决定——这是逼着小公爷在夫人和谢家声誉之间做抉择。
只要谢钰动用官印拿人,谢无忌自然很难逃掉,所以?他直接抢人这一手看似全无顾忌,实际上也?是在赌,赌谢钰会?不会?滥用公权,赌他是不是更在意谢家的声誉。
谢钰手指收拢成拳,紧紧抿着唇,似乎要把七情六欲一并锁回肺腑之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解下腰间牙牌:“时候尚短,他们?跑不了多?远,你调动谢家所有部曲,让他们?乔装之后,把辖下的所有城县仔细搜查一遍。”
长乐松了口气,又踌躇了下:“可是大郎君极擅隐匿...”
他虽然不愿见小公爷将此事闹大,让自身和谢家颜面扫地,但万一找不着夫人,小公爷岂不是要疯魔了?
谢钰对夫人做的那?些事儿,在别人眼里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他这样冷淡的人来说已经极为难得?了,长乐能瞧得?出来,他对夫人是极喜爱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钰脸色极冷,难得?说了一句相对粗糙的俗语:“他在朝为官,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只要他现身,无论天涯海角,我必会?找到他。”
长乐瞬间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是这个理儿,大郎君好歹是三?品参将,有公职在身,不可能躲藏太久的,还是您有主意。”
谢钰一刻也?不想等?待,拨马转身:“你在此地带人搜查,我进?宫面圣。”
——谢无忌干的还是类似于细作的差事,只为皇上一人效力,他的行踪只有皇上才能完全掌握。
接下来的关键,就是搞清楚谢无忌会?去哪里。
长乐应了个是。
......
沈椿后脑磕了一下之后,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加上接连几天的疲累,她居然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她悠悠转醒,只觉得?身下摇晃,似乎是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