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指尖摩挲了下,贴着心口放好。
......
沈椿简直欲哭无泪。
她的对面就是几匹体型壮硕的饿狼,几匹狼交错而?行,一点一点地?朝她逼近。
幸好沈椿身上带了一壶狩猎专用的老虎尿,专门用来躲避大型野兽的,她拧开盖子,往地?面洒了半圈,又费力地抬起地上硕大的石块,拼命向对面的饿狼砸了过去。
她这?些法子还是?当初跟着山里的猎户学的,遇到这?些野兽,千万不能露怯,一定要闹出动静,越大越好,而?且绝对不能背对着逃跑,不然他们立马就会扑上来吃人。
果然,那?几匹饿狼闻到老虎的味道,抽着鼻子迟疑了下,其中一匹被石块砸中,禁不住痛叫了声儿。
但这?几匹狼都是?饿了许
久了,眼看着人肉要到嘴,让它们立刻走了,它们又不甘心,两边一时僵持下来。
沈椿一边直视着狼群,一边不着痕迹地?缓缓后退,领头的那?匹狼焦躁地?磨了磨前爪,终于按捺不住,长嚎了一声儿就冲她扑了过来。
她后背冒汗,转身就跑。
忽然听见‘咻’地?一声,一只弩箭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竟然直直地?插入饿狼头部,它甚至没来得?及叫上一声便咽了气儿,其余几匹见头狼死了,四爪一顿,也夹着尾巴四散跑路了。
沈椿又保住了一条小命,心下大喜,忙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谢钰一身素色胡服,正斜靠着一棵大树,手?里稳稳地?端着一把弩机。
沈椿一下子心安,激动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提着裙子就向他扑过来,嘴里连叫着‘谢钰谢钰’。
谢钰一步未动,仍是?一派雍容清贵的风姿,也未上前迎她。
沈椿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吸着鼻子问:“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才来?”
谢钰踉跄了一步,神色有?些无奈:“我也是?碰巧撞上你的。”他顿了顿:“幸亏撞上了。”
沈椿这?才发现他腿脚有?些不对劲,忙低头去看:“你怎么?了?你腿受伤了?”
谢钰轻描淡写地?道:“下午地?动的时候树木倒塌,我不慎被一棵树砸了一下。”
他正说话,就见沈椿伸手?要解他腰间?玉带,他伸手?阻拦:“你这?是?做什么??”
沈椿知道他一向三贞九烈的,认真地?解释道:“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她撅了下嘴,难得?有?些不满:“都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抱着你那?贞节牌坊了?”
她说完不等谢钰开口,就伸手?挽起?他的裤腿,一双柔嫩白?皙的手?在他受伤的地?方摸来摸去,谢钰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沈椿摸完之后松了口气:“没骨折,应该是?骨裂了。”
她办事一向利索,说完就在地?上寻摸:“得?找一块木头劈开,把你受伤的地?方固定住,免得?长歪了。”
谢钰眸里掠过一缕惊奇之色:“除了接生之外,你还会接骨?”
沈椿一边儿趴在地?上寻摸,一边有?些骄傲地?道:“这?也不稀奇啦,在乡下当赤脚大夫就得?什么?都会,我不光会这?些,我还会吹唢呐拉二?胡,村里办红白?喜事都找我,我还会杀猪杀鸡杀鱼补屋顶修桌子凳子,只要是?能赚钱的我都学过!”
她想了想,又很实?在地?道:“不过我接骨就接过一次,不是?很熟练。”
其实?她除了小时候过得?辛苦些,等学会手?艺之后,日子过得?当真不错,靠着自己盖了房买了两亩地?,要不是?里正伙同陈元轶谋夺了她的家财,她还打算花点钱去认几个字了,哪至于过得?那?么?穷困潦倒!
谢钰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眉眼和?缓下来:“哦?那?你给谁接的骨?”
沈椿找到一块木头,比划了几下才满意,随口回答:“给二?牛啊。”
她口吻怀念:“我最喜欢二?牛了,我们俩没事的时候经常漫山遍野的疯跑,我还编花环给他戴头上,他围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
二?牛听着可不像女人的名字,谢钰神色不觉滞了下,他指尖轻点膝盖,微笑着问:“二?牛是?哪位?可曾娶亲?听着倒跟你很是?相熟。”
沈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二?牛是?牛棚里的第二?头牛啊。”
谢钰:“...”
他便不该问的。
正好沈椿这?时候也找齐了两块平直的木头,她在谢钰腿上比划了一下:“应该可以了,不过得?找个结实?的绳子绑紧固定。”她又开始起?身翻找着什么?。
往日都是?谢钰照顾沈椿多些,眼下两人居然隐隐有?倒转之势,多年久居高位,他也并不习惯做个安于被照料之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