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兵力仅是秦军的十分之一。
据守城池尚且艰难,更遑论是于野外进行遭遇战了!
可事已至此、后退无路,傅抵又能如何?
他只能按剑在手,断声呼喝:“传令副将颜聚,无须破墙,务必阻秦军包围成型!”
“传令全军!”
“放弃所有辎重,全速前进!”
所有赵军都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每一名士卒都扔掉了辎重,只背着够吃三天的粟米向北狂奔。
驾驭着战车或战马的士卒更是再不吝惜马力,马鞭奋力抽向马背,催动战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锋!
终于,在大部分火把涌来之前,傅抵右手一按,越过了土墙。
入眼处,便是一具具躺倒在地的赵军尸首,还有那两百余仍在鏖战的赵军。
颜聚甚至已经亲自手持长枪冲杀在最前方!
傅抵嘶声大吼:“前军听令,替换先锋军,凿穿前路!”
“颜副将,回!”
再次听到傅抵的呼声,颜聚终于松了口气,连声高呼:“向后撤军!”
残存的两百余先锋军迅速后撤,将战场交给了轮换而来的前军。
“将军!”颜聚第一时间退至傅抵身侧。
看着土墙后抛弃车马的袍泽,颜聚连呼哧带喘的说:“将军,这土墙几乎未曾夯过,尽是散土!”
“再给末将半刻钟。”
“末将定能挖开土墙!”
颜聚心里那個恨啊!
明明秦军土墙松软,无须多久就能挖开一片。
可赵先锋军才刚挖几下,就有一片石油砸过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片火海!
无耻至极!
不讲武德!
颜聚相信,只要有一支兵马能帮他们威胁秦军投石机,亦或是再来一千人,分驻各处共同开挖,他们最多只需要半刻钟就能挖塌这道土墙!
“没时间了!”傅抵双眼紧紧盯着那些加速行来的火把,断声道:“我军必须赶在秦军主力抵达之前成功突围!”
“辎重车马丢了,还可于他城补给。”
“但若是我军被困死于秦军包围之中,便再无活路!”
“颜副将,率你部兵马去中军休整!”
半刻钟?
秦军主力正在赶来,秦赵两军现在争的就是时间,每一息时间都弥足珍贵!
辎重车马固然重要。
可若是为了那些辎重车马就让赵军承受更大的风险,傅抵不为也!
反正二十六里外就是阳狐城。
除战车之外,其余辎重都能得到补给!
颜聚也注意到了远处那些火光,只能无奈拱手:“唯!”
傅抵目光迅速转向战场,沉声喝令:
“传令左翼,向西进军!”
“传令前军,不惜一切代价缠住此部秦军!”
在赵军变阵的同一时间,蒙武沉声而喝:“战车,冲阵!”
“步卒围杀!”
战车纵横,弩雨绵延。
随着傅抵所部抵达土墙,战事迅速演变至白热化!
可惜,一方阻敌待援,一方拼杀突围,此战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足足付出了三千余士卒的性命,傅抵才终于在蒙武军阵的东南侧撕开了一道口子!
看着那道缺口,傅抵焦声大喝:“全军转进东南!向东南方向突围!”
“东南方向有水喝!”
“快去喝水!!!”
有水喝!
一听这话,所有赵军眼中尽数泛起贪婪的光。
根本不需要将领喝令,一名名赵军已奋力逼开身前秦军,向着东南方向撒丫子狂奔!
蒙武有些遗憾,却也立刻喝令:“传令全军!”
“追杀赵军!”
战车立刻转向,向着赵军方向发起冲锋。
就连投石兵也抛弃了投石车,抓起长枪向着赵军逃窜的方向追杀而去。
回头遥望紧追不休的秦军,傅抵不得不再次下令:“丢盔!卸甲!”
头盔被抛下,皮甲被脱掉。
昂贵的甲胄散落一地。
齐军们不由得爆发出一阵惊呼:“镶金的头盔!”
“还有崭新崭新的皮甲!”
“这是某的!某的战利!某看谁人敢抢!”
见秦军追杀的脚步骤止,听着顺风飘来的喝骂惊呼,傅抵终于安心了些许:“颜副将所言不虚。”
“齐军,确实孱弱!”
颜聚虚弱的喘着粗气,脸上却也露出一丝笑容:“万幸齐军孱弱。”
“若城外守军尽是秦军,我军根本无法逃出。”
“想来今夜戍守内黄城北的将领也是齐将,反应方才那般迟缓。”
“现下齐将多为宗室子,要么就是善阿谀逢迎之辈。”
“依末将来看,这天意明在秦,而实在赵也!”
在发觉嬴成蟜布置的机关后,颜聚险些以为自己今日就要葬身于土墙了。
可结果,秦军的反应速度却超乎寻常的慢。
明明占据着先机,竟然反倒是赵军溜出包围。
这么逊的将领,一看就是齐国的!
傅抵闻言畅快大笑:“哈哈哈~”
“颜将军所言甚是!”
“令!全军转进向西,于堤河饮水,而后立刻继续西进。”
“目标阳狐城!”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