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7章 嬴成蟜已经把赵姬折腾的受不了了!
嬴政松了口气:“母后无碍,万幸!”
知道嬴成蟜无碍,嬴政终于放下心来,理性也重新全面占据了大脑。
嬴政、吕不韦和华阳太后一直在与赵姬进行对抗,以争取让嬴政尽早赶到雍城,赵姬却始终在坚决抵抗。
原因很简单,雍城是大秦宗庙所在,而不是赵姬的老家。
赵姬提前赶到雍城就是在对雍城进行耕耘。
但赵姬抵达雍城的时间还太短,不足以将雍城彻底夯实成为她的基本盘。
嬴政每晚去一天,赵姬就能多争取一天布局落子的时间,胜算也就会更多一分。
然而今日嫪毐却托黄竭主动上奏,请嬴政尽早赶往雍城?
很显然,这里面出现了一些别样的变故!
在不确定变故究竟是什么之前,嬴政不好做出决定。
可若不表态马上就要去探望赵姬而是问东问西,又违背了吕不韦对嬴政的孝道要求。
略一寻思,嬴政的目光撇向冯去疾。
冯去疾当即会意,起身一脸焦急发问:“你说甚?”
“雍受寝与大郑宫皆遭贼人纵火?”
“这怎么可能!”
“大郑宫与雍受寝怎么可能同时起火?”
黄竭重申道:“皆是贼人纵火!”
冯去疾眉头紧锁:“大郑宫与雍受寝相隔甚远。”
“即便是有贼人纵火,难道这伙儿贼人可以同时于相隔六里的两地纵火?”
“黄卫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众朝臣目露错愕。
刚刚大部分朝臣只是震惊于大郑宫和雍受寝竟然起火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但冯去疾的话却提醒了这些朝臣。
不对劲啊!
秦朝时期的宫殿可不像后世那些朝代一样相对集中,而是颇为分散。
雍城更是因其初筑的两百余年都没修建城墙,所以宫殿的位置更加肆意随性,只能基本划分为三片宫殿群。
以大郑宫为首的宫殿群坐落于雍河北一里,是雍城老城区却风景很好,主要供不干政的贵人居住。
以雍宫为首的宫殿群坐落于雍城中心位置,是雍城的主要行政及工作宫殿群,供君王或贵人在工作日居住。
以蕲年宫为首的宫殿群坐落于雍城郊外,与诸多先王的坟墓比邻,不远就是秦文公祭天的鄜畤,用以君王在进行祈年、祈谷、祭天等重大祭祀活动及游猎、踏青等休闲娱乐时居住。
大郑宫和雍宫的距离可是有六里地呢!
除非整个雍城都烧着了,否则大郑宫和雍受寝怎么可能同时起火?!
一时间,群臣激愤:
“大郑宫与雍受寝同时起火,这怎么可能是贼人所为?这恐怕是敌军打进雍城了!”
“黄卫尉,你确定果真是贼人?”
“雍城县令是干什么吃的,竟令城内多出如此之多的贼人!”
“此事奇诡,必定有问题!臣请传召雍城县令往咸阳质询!”
黄竭更加愤怒的瞪了回去:“尔等问本官,本官哪知道?!”
“本官身为卫尉,掌四方臣民奏报,而今不过是上禀雍城奏报而已。”
“尔等若有不满便与王上同去雍城,质问雍城官吏去,何故寻本官撒气!”
冯去疾也右手下压,止住了己方臣属的狂喷,沉声发问:“敢问黄卫尉,贼人可抓到了?”
黄竭沉默了两秒,但也不得不摇头:“据雍城奏报,尚未抓到贼人。”
冯去疾追问:“连怀疑之人也无?”
黄竭再次摇头:“雍城并未上奏此事。”
嬴政嘴角不由得上翘了几度。
没抓到贼人?
这就已经很不合理了。
能同时纵火焚烧两处相隔甚远的宫殿,说明纵火方必然有大量人手。
除非雍城的数千守军全都叛变了,否则怎么可能连一个贼人也抓不到?
活的没有,死的总该有吧!
至于没有怀疑之人?
是真没有还是不敢有?
能在雍城纵火焚烧大郑宫的,除了嬴成蟜还能是谁!
如此想来,怕不是嬴成蟜已经把赵姬折腾的受不了了!
嬴成蟜的存在让赵姬无法继续夯实她在雍城的势力,甚至让赵姬对雍城的掌控出现了倒退。
所以赵姬才不得不请嬴政尽早奔赴雍城!
既然如此,寡人为何要辜负了王弟的努力呢?
嬴政的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
一直以余光观察嬴政的冯去疾当即喝问:“两座宫殿被焚却未曾抓住贼人,甚至不知是何方所为。”
“这充分说明雍城大乱,雍城守军毫无作为,雍城卫兵惫懒!”
“而今贼人潜藏在侧,雍城上下渎职无能。”
“黄卫尉却请王上驾临雍城?”
“这难道就是黄卫尉的为臣之道吗!”
黄竭赶忙道:“虽然……”
不等黄竭说完,冯去疾踏前一步攥住黄竭的衣襟怒声喝问:“卫尉竭,你安的是什么心!”
嬴政终于开口:“冯廷尉,松手!”
“母后所居宫殿被烈火焚烧,定然心中惊惧无比,寡人怎能心安?”
“便是黄卫尉不如此言说,寡人也有意往雍城去看看母后。”
冯去疾松开黄竭,焦声谏言:“王上,不可啊!”
“王上乃是秦王,怎能轻踏险地?”
李斯、赵高等臣子也纷纷拱手:“请王上三思啊!”
“这……”嬴政面露难色:“仲父,孝道与安全,寡人该如何抉择?”
若非城府够深,吕不韦的白眼都能飞到天上去!
嬴政不读《吕氏春秋》吕不韦很难受。
嬴政深读《吕氏春秋》吕不韦更难受。
《吕氏春秋》并无关于孝道与安全的抉择,却认为君王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如果君王无法做到在肩负天下的同时保证自身安全,那他就没有当君王的资格!
伱都已经说定你去了雍城就不安全了,本相还能怎么说?
难道说你不能二者兼顾就不配做秦王吗?
吕不韦只能拱手:“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
“臣附议冯廷尉之言,万望王上三思!”
嬴政慨然一叹:“怎的连仲父都如此言说!”
“那可是寡人的母后啊!”
做出一脸犹豫,半晌过后嬴政才终于苦涩摇头:“既如此,寡人便听从仲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