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看向深山,道:“打雷么?”
只是“雷声”唯独一声,再没有更多。
“甚么情况?”王绾抬头看着天色,虽黑压压,但并没有下雨,于是道:“快去,派人去探探,别是山里出事儿了!”
“是是!”
虎贲军打马冲入山林,过了一会子折返而来,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大喊着:“王相!王相!不好、大事不好了!山……山塌了!”
“甚么?!你说甚么!?”王绾大吃一惊,豁朗站起来,羽觞耳杯翻在地上,热水泼洒了一身,烫到了王绾的手背,他却顾不得这般大多,大喊道:“长公子在何处!长公子在何处?!”
“长公子……”虎贲军颤抖的道:“卑将不知长公子去向!山中混乱一片,山体坍塌,泥水混为一谈,山路崩裂,根本……根本无法入山查看啊!”
王绾吝啬铁青,随即惨白,喃喃的道:“长公子不能出事儿!长公子决计不能出使!快!找!派出所有的兵马,搜索长公子!!必须找到!”
“哈哈哈!”
就在王绾慌乱的喊声中,有人大笑出声,竟然是夜郎公主。
王绾扭头看她,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凭借他在朝廷中这般多年的摸爬滚打,王绾突然明白了甚么,道:“夜郎国女,你……?”
夜郎公主悠闲的笑道:“王相,你想问甚么?哦——你是想问,山崩的事情,与我有没有干系?你们的长公子扶苏,是不是死了?”
王绾不敢置信,却不得不相信,指着夜郎国公主道:“是你?是你一直撺掇着修路,是你早有预谋,把长公子骗入深山?!”
“王相,你可别这般说。”夜郎公主道:“你这么说,小女该有多伤心呢?难道撺掇着修路的人,不是你么?难道撺掇着让长公子进山探勘的人,不是你么?难道想要抢功劳,急功近利的人,不是你么?”
王绾一时间被她问住了,没错,都是他!
“若我是主谋,”夜郎公主笑起来:“王相,你便是帮凶!如今秦廷的长公子能如此顺利的被埋在废墟之下,还有赖王相你的鼎力相助呢!”
“你……你……”王绾呵斥:“毒妇!!来人,给我抓住她!”
夜郎公主却不惧怕,稳稳站在原地,对比起王绾的脸红脖子粗,夜郎公主格外的气定神闲,道:“抓我?以甚么样的名头?谋害秦廷长公子么?王绾,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你们的长公子死了,从今往后,你的靠山便没了!你名正言顺,结党营私的借口便没了!你觉得,李斯会放过你?你觉得你打压的那些卿族会放过你?你觉得……嬴政会放过你?”
王绾瞬间呆立在原地。
夜郎公主哈哈大笑,道:“朝中之水,犹如漩涡,稍有不慎,你便会陷入深渊万劫不复!王绾,是你害死了扶苏,亲手置扶苏于死地,从今往后,在朝中再无依仗,再无借口,你便是无用之人,秦主不会养闲人的,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届时……你会死的很惨!”
王绾的嘴唇哆嗦着,似乎已然想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夜郎公主继续道:“然……你还有一条活路。”
王绾看向对方,夜郎公主幽幽的道:“与我合作。”
“只有你与我合作,”夜郎公主诱导的道:“转而投靠我夜郎,我夜郎才会出手保你,否则……王绾,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王绾脸色一片惨白,眼眸不停的哆嗦颤抖,似乎在快速的思索。
他浑身颤巍巍,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本是老当益壮,如今却显得白发苍苍。
“逆贼!”王绾嘶声力竭的呵斥:“我王绾是贪权!却不做走狗!逆贼,你谋害长公子,老夫今日便算是死,也要与你拼命!!”
“好啊,又来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夜郎公主嗤笑:“那我便发发善心,送你去黄泉之下,见你的长公子,叫你们团圆!别急,说不定,你那些秦廷的同僚们,还有你崇敬的秦主,也很会很到黄泉之下与你会面……来人!”
夜郎公主呵斥一声,竟有一队伏兵冲出来,快速向王绾等人包围而来。
轰隆——!!
踏踏踏——
山中传来隐约的鸣响,仔细一听,仿佛是马蹄的声音。
便听到一道声音笑道:“你们夜郎,口气倒是不小!”
夜郎公主循着声音看过去,猛地睁大眼睛:“胡亥?!”
无错,便是胡亥。
胡亥身后跟着路裳和桀英的大军,分明是进山狩猎的部队,突然出现在了此处。
“你不是去打……”打猎了么?!夜郎公主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诓骗与我!?”
胡亥笑道:“国女,你安排在山中的伏兵,已经洗漱被我们剿灭了,山林好好儿的,并没有塌方。”
“那方才……”夜郎公主震惊。
方才她明明听到了一声巨响,胡亥笑道:“自然是骗你的了!”
夜郎公主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山中的伏兵被剿灭,方才的巨响是假的,那么秦廷的长公子扶苏……
“在找予么?”
一道声音传来,平静而温和,是扶苏!
扶苏带着大军,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出现在了夜郎公主的身后。
“扶苏?!”夜郎公主尖声道:“你活着?!你还活着?!”
扶苏淡淡的道:“让国女失望了。”
“长公子!”王绾看到扶苏平安无事,狠狠松了一口气,咕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道:“长公子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夜郎公主本是胜券在握,哪成想情况突然反转过来,变成了瓮中之鳖,她十足的不甘心,道:“杀!!给我杀出去,谁也不许退缩!!”
“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