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与嬴政有说有笑,扶苏远远的在一边看着,虽然没有上前,但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
胡亥瞥见扶苏的眼神,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乐在其中,道:“君父,你可知有一个喜欢吃味儿的哥哥,是甚么样的感觉?”
嬴政挑眉道:“这朕不知,你要问问你皇叔才是。”
说罢,转头看向侧面,正好与公子成蟜四目相对。
公子成蟜一直往这边看过来,被嬴政发现了目光,连忙将眼神错开,装作从来没看过这边的模样……
胡亥走回来,扶苏立刻迎上来,道:“亥儿,和君父说了甚么,这般欢心?”
胡亥笑道:“明日哥哥便知晓了。”
宫宴之后的第二日,扶苏还需要负责使团的事情,因此并不能歇息,一大早便离开,往章台宫的政事堂而去了。
扶苏走入政事堂,官员便前来禀报:“长公子,今日有少府之人,临时加入政事堂。”
扶苏奇怪,道:“是甚么人?”
踏踏踏——
伴随着跫音而至,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是我。”
扶苏转头一看,惊讶的道:“亥儿?”
少府临时调配到政事堂,负责使团事宜的人,竟然便是胡亥。
扶苏恍然大悟,昨日里胡亥去找嬴政说悄悄话,怕是说的便是此事。
胡亥一身官服,这还是他头一次穿着官服,有些许的宽大,衬托着苗条高挑的身材,显得文质彬彬,说不出来的俊美斯文。
胡亥笑道:“从今日起,我便负责使团的衣料事宜,诸位同僚若是有事,大可以知会与我。”
政事堂中的官员们登时你看我我看你,表面上和气团团的打招呼,但内心里想甚么,只有自己知晓。
扶苏微微蹙眉,拉住胡亥道:“亥儿,你随我来。”
扶苏与胡亥前脚刚走,其中一个官员立刻道:“快去,去通知王相,就说那个狐媚子假公子来政事堂了。”
“是是!”
扶苏拉着胡亥进了政事堂的内间,将门一关,道:“亥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那外面都是王绾的亲信?”
胡亥点点头,道:“我知晓。”
扶苏道:“哥哥不想让你插手使团一事,除了不想让你与桀英相处,其实还有一点子,便是王绾。如今王绾在朝中势力极大,他虽然不负责此次使团的事宜,但外面的官员,十有八九,都是王绾的党派,你只身来到此处,怕是要被打压欺辱的。”
胡亥又点点头:“我知晓。”
扶苏叹气道:“你既然知晓,何苦来趟这浑水?”
胡亥道:“因着我要来帮哥哥。”
扶苏一愣,胡亥理直气壮的道:“那个王绾,自从新派受创之后,便膨胀的厉害,觉得自己可以只手遮天,愈发的不将其他人看在眼中也便罢了,竟还压制起了我哥哥?我怎能坐视不理?其他人不敢进政事堂,我偏要进来与他作对,叫他浑身不舒坦。”
扶苏担心的道:“哥哥是担心你受人欺负。”
胡亥挺胸抬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哥哥你放心,你弟弟甚么都爱吃,便是不爱吃亏,吃亏的活计,我是不会做的。”
他们正说话,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跫音,那阵仗很大,合该是王绾来了。
果不其然,王绾被簇拥着走进来,政事堂里的官员们纷纷作礼。
胡亥对扶苏道:“哥哥,不管王绾如何刁难于我,你都不要出手,我自有法子整治他。”
扶苏虽然担心,但还是点头道:“好,哥哥便听亥儿的。”
胡亥推门出去,正好与王绾打了一个照面,王绾道:“听说今日政事堂来了新人,老臣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竟是小公子?”
胡亥笑道:“丞相如此忙碌,竟还亲自跑来看看新人,知晓的会赞扬丞相一句兢兢业业,不知晓的,还以为丞相跑来插手别人的事情,想要只手遮天呢。”
“你!”王绾瞪着胡亥。
胡亥笑道:“开顽笑嘛,这朝廷上下,谁不知丞相忠心耿耿,陛下是最为信任丞相的了。”
王绾道:“既然小公子进了政事堂,便好生处置使团之事,小公子以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别给咱们大秦丢了颜面。”
王绾说罢,甩袖子离开,他走出政事堂,招手叫来几个官员,低声吩咐道:“小公子名义上是个公子,实则只是陛下口头认下的养子,你们给我好好琢磨琢磨他,甚么累活脏活,只管叫他去做便是了。”
“可是……”官员们犹豫:“丞相,这……长公子仿佛十足在意这位小公子,我们恐怕……”
“怕甚么?”王绾不由想到了昨日那二人拥吻的场面,眯起眼目,道:“不过一个假公子罢了,陛下还能为他出头不成?纵使受了欺负,能去何处告状?不必担心,有事儿我兜着便是了!”
“敬诺,丞相,咱们要一定替丞相好好照顾这位小公子。”
胡亥来政事堂第一天,一堆的官员假惺惺赔笑,将自己的活计交给胡亥,美名其曰是让胡亥熟悉使团的各种事宜,实则就是想偷懒,有了王绾撑腰,想给胡亥下马威。
胡亥看着手头的乱七八糟的文书,几乎没有与衣丞相干的,仿佛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可怜儿,点头道:“好的,交给我便可以了。”
官员们一看胡亥好欺负,第二天又有几个官员将文书交给胡亥,让他帮忙处理。
胡亥也不着急处理那些文书,落得高高的,案几几乎叠满了,能把自己埋起来。
扶苏今日要去一趟馆驿,下午才能回章台宫的政事堂,扶苏前脚一走,后脚那些官员们便更加猖狂起来。
“小公子,这份文书,劳烦你誊抄十遍,哦不,二十遍,发给大家一同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