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哥哥。”胡亥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正是自己的便宜哥哥扶苏。
扶苏没有应声,无声的走进来,回身关上殿门,一步步往里走,来到榻前,微微弯下腰来,伸手搂住胡亥,将胡亥紧紧拥在怀中。
“唔!”胡亥腰酸的厉害,被扶苏这么一抱,忍不住低呼一声,奇怪的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身上这般凉?”
如今是夏日,更何况是骆越国的夏日,饶是清晨也不该如此清凉,扶苏身上凉丝丝的,因着他才从牢狱出来,圄犴中一片阴冷,一年不见日光,自然阴湿冰冷。
扶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胡亥。
“哥哥?”胡亥感觉到扶苏的不对劲儿,奇怪的抬头去看他的标签。
【去见过大巫的扶苏】
【从大巫口中,知晓你并非是亲弟弟的扶苏】
胡亥:“……”!!!
胡亥登时一惊,这可是自己保守的最大秘密。因着“顽心”,还未来得及亲口告诉扶苏,哪成想竟被人捷足先登。
“哥哥!”胡亥连忙道:“我有话与你说,其实我……”
不等他说完,扶苏的手劲突然用力,将他更用力的拥入怀中,仿佛想要将胡亥揉入骨肉,沙哑的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别走。”
胡亥道:“哥哥,我没想……唔!”
胡亥还是未能说完一句完整话,眼前一花,突然被吻住了嘴唇,随即是砰地一声,天旋地转,倒在软榻上。
胡亥对上扶苏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占有欲,耳畔是扶苏沙哑的嗓音:“你是我的……”
胡亥仿佛被他蛊惑了一般,勾住扶苏的脖颈,轻声道:“哥哥也是我的。”
扶苏就像一头恶狼,尝到了血腥的恶狼,被胡亥这句话一刺激,再难以忍耐……
胡亥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了,昨夜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本已经腰酸难忍,谁知早上又补了一场恶战,胡亥这会子感觉自己进气少出气多,险些被折腾死。
甚么光风霁月的长公子,甚么风度翩翩的长公子,都是扯淡,扶苏疯起来,实在太鬼畜了……
胡亥一想到这里,又是脸红,又是蹙眉。
他艰难的爬起来,嘟囔着:“这个大巫,都是他多管闲事儿,这分明是我和哥哥的情趣,他横插一杠子做甚么,我……嘶,酸死了,我饶不了他!”
胡亥从软榻上坐起来,一点点的移动,幸好身子除了酸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物感,显然在胡亥熟睡的时候,扶苏已然给他清理过了。
胡亥下了榻,慢吞吞的穿好衣裳,这才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大殿。
“公子!”
胡亥刚出门,便遇到了韩谈,韩谈显然是在等他,手里捧着一个食合,兴致勃勃的跑过来,哪里有见到狐媚子喊打喊杀的模样,一脸笑容,道:“公子,你可醒了,我等你许久了。”
胡亥惊讶:“谈谈,你这是?”
韩谈道:“我让膳房做了一些公子喜欢的吃食,给公子送过来,就当……当时给公子赔不是了。”
胡亥笑道:“谈谈呀,你喊了我那么久的狐媚子,就这?你的赔礼道歉也太寒酸了罢?”
韩谈脸上一红,道:“那、那怎么办?”
他说着,便要下跪,道:“公子!往日里都是我韩谈有眼无珠,你要杀要剐,我韩谈绝不皱一下眉头,但凭公子解气便好!”
“诶!”胡亥拉住他,没有叫他下跪,道:“你别跪,我不要杀你,也不要刮你,你帮我办一件事儿。”
“甚么事?”韩谈道:“只要是公子想要办的事情,我韩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走着。”胡亥对他招招手,道:“报仇去!”
“报、报仇?”韩谈一脸迷茫。
胡亥带着韩谈往骆越国王宫的圄犴而去,大巫便关押在此处。
胡亥走进去,大巫见到胡亥,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想甚么坏主意。
【想要挑拨离间的大巫】
大巫道:“秦幼公子啊!长公子已然知晓了你的身份!你还不逃走,恐怕会被长公子杀死!”
韩谈蹙起眉头,呵斥道:“你胡说甚么?!长公子那般疼惜幼弟,长公子知晓了幼公子的身份,只会更加疼惜弟弟罢了。”
“哈哈哈!”大巫笑起来:“幼公子,我说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而如今,长公子也知晓了。”
韩谈听不懂,胡亥却道:“哦?是么?这般说来,你接下来怕不是要告诉我,你知晓天命,有破解之法,只要我放了你,你便可为我消灾解厄?”
大巫僵硬了一下,但还是道:“幼公子料事如神,我的确知晓天命,不瞒幼公子,我这双眼睛,天生与旁人不同,能看到旁人所不能看到的天机!便比如幼公子,我看到你身上气运缭绕,这是……这是帝王之命啊!”
大巫说到这里,使劲摇头:“不然不然!而幼公子身上的气运,却被一股外来之气打断,若是不能解决这股外来之气,恐怕……恐怕幼公子是与帝位无缘的!而这股外来之气,正是——长公子!”
韩谈蹙眉道:“你在说甚么鬼话?”
大巫道:“韩公子,你曾也生在宗室,难道不知兄弟阋墙是甚么模样?普通子民之家的穷苦兄弟,才会互相扶持,而宗室之家的兄弟,只有你死我活!如今长公子已然知晓了幼公子的真实身份,你觉得,长公子为了大秦的储君之位,会放过幼公子么?”
韩谈一时有些语塞,他也有兄弟,他的兄弟个个都要他去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竟找不到反驳的言辞。
胡亥轻笑一声,道:“为了活下去,你真是甚么挑拨离间的话都能编的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