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如此,大堂的房顶竟然还是酥的,被火势一烧,登时发出哐啷豁朗的响声,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轰——!!
一声巨响,屋顶的横梁竟掉了下来。
“长公子,当心!”儁儿大喊一声,突然冲过来,撞向扶苏与胡亥。
胡亥被一抛,撞得滚出去,咕噜噜摔在地上,定眼一看,扶苏也倒在自己不远处,而儁儿一条腿被压在横梁之下,大火还在蔓延,随时都有可能将儁儿吞噬。
胡亥蹦起来,道:“快救人!”
扶苏一把拉住他,道:“亥儿危险!”
扶苏抄起胡亥,将他塞给章平,道:“带亥儿出去!”
说罢,转身扎入火海之中,冲着儁儿跑去。
“哥哥!哥哥……”胡亥唤了两声,大火外加浓烟,瞬间失去了扶苏的身影。
章平虽然着急,但他还抱着胡亥,绝不能让胡亥也陷入危险,一狠心,带着胡亥转头往水砦外面跑去。
“公子!”是韩谈的声音。
韩谈方才在岸边处整理船只,突然看到水砦火光冲天,立刻带着一队虎贲军前来,章平将胡亥交给韩谈,道:“保护幼公子,我就找长公子!”
胡亥心惊肉跳,圈套,这都是圈套。
水匪人去楼空,故意留给他们一个空城,还设下了埋伏,是想要将他们活活烧死在这里。
但扶苏是连夜点兵剿匪的,如此之快的速度,便是怕生变故,水匪又是如何提前知晓军中动态的呢?
除非……
“是长公子!”韩谈指着远处的火光大喊。
胡亥被打断了思路,立刻看过去,果然是扶苏。
扶苏从火海中冲出来,怀里还抱着昏迷的儁儿,章平带着一干虎贲军垫后,众人匆忙上了大船。
小岛草木茂盛,草丛里也浇了油水,火焰蔓延下来,将整个小岛都点着了,幸而他们及时登船,否则便全都要烧死在这个岛上。
“哥哥!”
胡亥跑过去,焦急的道:“哥哥你没事罢?”
扶苏一身白衣灰扑扑的,袖子也被烧烂了,但并没有甚么大碍,道:“哥哥无事,亥儿呢?”
胡亥摇头道:“哥哥放心罢,亥儿也没事。”
“长公子……长公子……”昏迷中的儁儿突然发出惊呼声,猛的惊醒过来。
“嘶……”儁儿这一动,疼的龇牙咧嘴。
胡亥连忙道:“儁儿别害怕,咱们已经离开水砦了,这是在船上。”
“呼——”儁儿狠狠松了一口气,道:“那太、太好了。”
他说着,看向扶苏,道:“长公子无事,真是太好了。”
扶苏道:“还要多亏了你相救,若不是你,予与亥儿今日怕是要葬身火海了。”
“怎么会呢!”儁儿焦急的道:“长公子与幼公子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他一动,又是疼的呲牙咧嘴,扶着自己的腿,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章平道:“你的腿怕是骨折了,可别乱动,咱们这次也没带医士,也没有军医,真是坏事儿!”
扶苏道:“无妨,予会一些医术,可以暂时帮你包扎固定,待到回去再找医士来诊看。”
儁儿道:“那……那便有劳长公子了。”
儁儿的腿被砸伤,身上都是血迹,需要退下血衣才是,众人便都退出了船舱的屋舍。
胡亥道:“哥哥,亥儿留下来帮忙!”
扶苏拿来一把小刀,小心的将儁儿的血衣划开,露出他的皮肤来。儁儿的小腿骨折,红肿一片,还有许多擦伤,但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生生,在昏黄的烛光下,莹润着一股柔光。
扶苏的手一碰到他,儁儿立刻缩了缩。
扶苏道:“很疼?对不住,予轻一些。”
“没……没有……”儁儿嗫嚅的说了一句,垂下头来,下巴抵着胸口,脸色通红一片,十足的不好意思。
胡亥说是留下来帮忙,但他并不会处理骨折,最多帮扶苏递一递干净的伤布而已。
也不知是晕船,还是身子没有恢复好,胡亥只觉得船舱之中憋闷的厉害,心口慌慌的,又有点揪得慌,仿佛被甚么提着,总之气儿不顺的很。
吧嗒……
伤布一抖,直接掉在了地上。
“亥儿?”扶苏唤了一声,胡亥这才回神,低头一看,伤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反而躺在地上,脏了,定然不能包扎伤口用了。
胡亥道:“我去再换一块伤布。”
扶苏蹙眉道:“亥儿,你无事罢?你的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