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血液凝固冰冷,像是被剥光衣裳扔在雪地里供人观赏,却还要被围观人群嘲笑臃肿丑陋。
她紧紧攥住那件带有蝴蝶结绸带的白色衬衣,她打扮了很久,她原本很期待金城看见她穿洋装、烫卷发的表情,但她现在只剩下满心的羞耻和狼狈。
她红着脸钻进盥洗室,像是逃跑。
即使隔着紧闭的门,傅金城也很快听见了女人压抑的哭声。
他挑了挑眉,转身走到盥洗室外,伸手敲门:“沈绣婉?”
他不过是就是如实评价了两句,她至于哭成这样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受。妯
沈绣婉不肯开门。
淋浴的哗哗水声传了出来,夹杂着女子的哽咽饮泣。
傅金城在门外站了片刻,见她没有开门的意思,于是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
金丝眼镜折射出台灯昏暗的光,遮住了男人眼里的情绪。
直到烟灰缸里多出了三根烟蒂,盥洗室的门也还是没有打开。
淋浴的水声倒是停了,里面安静得出奇。妯
傅金城倾身,在烟灰缸里揿灭第四根香烟:“沈绣婉,你今晚打算睡在里面?”
隔了片刻,里面才传出沙哑尴尬的声音:“我忘记拿睡衣了,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在衣柜最右边……”
傅金城起身走到衣柜前。
他和沈绣婉的衣柜是分开的。
这还是结婚以后,他第一次打开她的衣柜。
她的衣裳不算多,几乎全是旗袍。
整理熨烫得干净服帖,散发出好闻的香皂味。妯
他在最右边找到一套棉质睡衣,正要关上柜门,忽然注意到衣柜角落里面还藏着一只花梨木雕的小匣子。
匣子没有上锁。
他掀开,里面是一块折叠齐整的绸布。
他打开绸布,顿时有些无语。
绸布中间是几点陈旧的血渍,竟是当年他和沈绣婉圆房之后,她从被褥上剪下来的落红!
这是何等古旧封建的东西!
也就沈绣婉还当个宝似的保存起来!妯
傅金城强忍住烧掉这玩意儿的冲动,重新给她叠好放回去,又发现匣子里还藏了一些小玩意儿,像是用旧的男式钱夹、坏掉的金丝眼镜、折断的领带夹、没油的古银打火机、捏扁的香烟盒。
全是他扔掉的垃圾。
还有他们一起从姑苏回来,那两张火车票票根。
她竟然一一保留起来,当宝似的藏在了匣子里。
傅金城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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