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颔首:“是。” 月上中天,紫檀苑一片静谧。 只夜里看到裴琏,她不出声,他也不主动与她说话,心里不免有些郁卒。 为何就不能主动来哄哄她? 一想到先前闹别扭,几乎都是她主动示好,而他除了堵她的嘴,就是这样那样将她欺负到没力气,明婳越发觉得委屈。 那个坏东西! 或许回到长安后,她也能咬着笔头,憋出几句酸诗来。 那好闻的梅花清香混合着男人体息的热意瞬间将她牢牢笼罩住,“明婳。” 她偏过脸,压根不看他,仍是昨夜那般坚决:“还是没心情。” “孤并无那意。” 明婳:“没生气,我有什么好气的呢?今日又是逛花园又是听美人儿唱曲,不知道多惬意呢。” 明婳道:“白天说累了呗。” 裴琏:“” “若你仍是计较书信太过简短……”虽不知这到底有何好计较。 明婳乌眸轻动,他这是在与她示好? 不不不,不能被他蒙蔽了,没准他愿意服软,只是因为她不让他碰。 裴琏:“” 这么多年来,他写信一直是那般言简意赅。 喉结微滚,他轻“嗯”了声。 明婳说着,忽的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细糯嗓音如掺了蜜糖般:“子玉哥哥,你是不是很想要呀?” 来不及细想,身体倒先给了回答。 裴琏眸色微深,抬手捧住她的脸,便要吻上那张红润润的唇。 裴琏:“……?”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到帐中男人的呼吸重了。 她只觉有理,却不知夫妻床帷间压根就不是讲理的地。 “若没心情,为何还勾引孤?” 明婳心跳不觉快了,嗓音也有些轻颤:“我哪里勾引你了?” 明婳心虚地垂下眼,嘴巴却硬着:“那怎么能叫勾引呢?我就是随便问问……” “对啊,问问。”明婳:“难道问问都不行吗……啊!” “你、你……裴子玉!”明婳双颊绯红。 “你、你的手拿……唔……拿开……” 男人咬住她的耳垂,好似放出某只恶兽,本就磁沉的嗓音愈发沙哑:“就许你随便问问,不许孤随便探究一二?” “傻娘子,孤今日便再教你一课。” “简而言之,玩火易自焚。” “且乖一些,孤也能轻点。” 【62】 但这紫檀苑到底是他人府邸, 待着仍旧不如自己的地盘舒服, 明婳便掰着手指头算着回长安的日子。 当然,更想北庭与陇西的家人。 这便是为何时人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尤其像她这种远嫁的女郎, 送嫁那日与爹娘叩首, 那一叩便意味着永别。 这大好的春日里, 高门妇人们拘在院子里,眼里心里只守着个男人,无所事事, 能不怨么。 明婳便这般在紫檀苑闲得过了好几日, 终于到了要离开幽州的日子。 天玑也感受到她心情好,眉眼间也染上些许笑意:“奴婢还记得从长安出发的第一日, 夫人骑了一整日马,夜里疼得不轻呢。” 天玑:“是呢,过了个年,夫人变了不少。” 天玑:“啊?” 天玑一时怔忪,她眼底……有笑意了? 这下天玑真的不自在了,耳根微微发烫地低下头,寻个借口先退下了。 - 与七日前的接风宴不同,这场践行宴选在了蓟州城内最大的酒楼,醉仙阁。 侯府七日前住进了贵客,蓟州其他官员也不是吃素的,稍一打听也都知道来历,纷纷上赶着请安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