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一推,背对着他:“睡、觉!” 他方才只是想就书信一事与她讲道理,并无求欢之意。 罢了。 感受到那炽热身躯陡然离去,明婳心里一时空落落的。 一旦不肯与他敦伦,他便连装都懒得装了…… 明婳咬着唇瓣,恨恨地将身后那个衣冠禽兽骂了无数遍。 静谧帐中,裴琏听得耳畔传来的轻柔呼吸声,缓缓睁开双眼。 就这小小一团的身子,一天天到底哪来这么大的气性? 良久,裴琏沉沉吐了口气,到底挪着枕头,侧过身,重新将人拥在了怀中。 翌日清晨,仍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想到昨夜的互相冷淡,明婳一顿早膳也吃得意兴阑珊。 明婳想了想,点头:“也好。” 随意吃了些早膳,还在梳妆时,张氏就带着府中的小娘子们来给明婳请安。 一来,体谅她。 梳妆停当,明婳对镜扯出一个客气而不失庄重的微笑,款款走向明间。 明婳莞尔轻笑:“那就有劳总兵夫人了。” 昨日夜里黑灯瞎火,也未曾好好看看这处宅院。这会儿日光明亮,只见路边随处可见刺槐和常青柏,树木高大而粗壮,可惜现下才二月,槐树光秃秃的,尚未长出新叶,倒是那常青柏郁郁葱葱,平添了几分绿意生机。 也正是因着这份大方开阔,得知太子妃出门逛花园的魏明舟有心过来凑凑热闹,想着哪怕只是远远看她两眼,也好过同住一个屋檐下都无法见上一面留下遗憾,但来到后花园,才发现舅母和表妹们都围着太子妃,而四周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地方可藏身。 或许还是有缘无分吧。 实在不行,他入赘也成啊。 就这样一路唉声叹气,竟误打误撞走到一处荒芜院落。 刚要推门进去看看,陡然听得里头传来一阵压低的谈话声。 “差不多了……就等……便可动手……” 只这光天化日的,谁会跑到这个地方来谈事? 魏明舟心下一惊,转身便要躲。 这么一想,心不慌了,也不躲了。 “表少爷?” 魏明舟飞快往管家身后瞥了眼,隐约瞧见院里还站着个黑色身影。 “原来是这样。”魏明舟恍然道:“我还奇怪呢,府上怎的还有这么个破地方。” 魏明舟“嗐”了声:“别提了,方才本来想出门喝酒的,忽然瞧见一只蛐蛐儿!好家伙,那蛐蛐油光发亮,嗓门又亮,一看就是个骁勇善战的狠角色!小爷从前在长安有只常胜大将军,可惜来蓟州前被我父亲没收了,正想着另寻一只好的呢,没想到它就送上门了……” “这……“吴管家面露难色,讪讪笑道:“奴才这还忙着做法事呢,再说了,这也没听到蛐蛐叫啊。不然表少爷您去别处找找?” 魏明舟拧眉嘀咕着,又朝那半掩着的门扉后瞥了眼,里头空荡荡,再不见那道黑色身影。 “大抵是跑前头去了,那边草丛密,我再往前找找。” 吴管家弯腰:“多谢表少爷提醒,您慢走。” 他转身回到院内,小心翼翼将门阖上。 吴管家沉声道:“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不成?他可是靖远侯唯一的嫡子,我们总兵的亲外甥!” 吴管家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我们这位表少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方才也是抓蛐蛐 黑影还想说话,吴管家摆摆手:“行了,此事晚些我会汇报给总兵,再行定夺。” 且说魏明舟离了那座荒僻的院子,当即便找了个小厮问:“西边有处破院子,听说那里死过人?” 说到这,小厮还疑惑:“表少爷从何得知此事?” 魏明舟并未答,只摸着下颌思索,难道吴管家真的是在那院子里做法事? 难不成他们在降妖捉鬼? 于是等到傍晚时分,侯勇回府,魏明舟当即便寻去书房,将白日遇见的事说了。 侯勇闻言,却是捋须道:“六郎能有这份警醒是好事,不过吴管家今日请道士来做法事,是我吩咐的。” 侯勇点头,面容肃正道:“吴管家说那处院落夜里时常传来怪声,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不是府上来了贵客,未免冲撞,我还是让人请了个道士过来,只当求个安心。” 侯勇眸光轻动,面上和气地附和了两声,便让魏明舟先退下。 只那书房门甫一阖上,便见一道身影从书架后缓缓走出。 “毕竟是我的亲外甥。” 吴管家诚惶诚恐跪下:“是老奴疏忽了,还请老爷恕罪。” 吴管家忙不迭谢恩,待到爬起,小心翼翼问:“那此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