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他的袍袖:“你去吧。” 狭眸微暗了暗,他再次弯腰,捧住她的脸:“孤想到一个主意,今夜一刻都不必分开。” “你随孤一同沐浴,可好?” 话音落下,便被抱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她靠在他的怀抱中,莫名觉得格外安心。 乍一进入浴桶,明婳下意识挣扎着,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那磁沉平静的嗓音宛若定心丸,她也放心下来。 她放纵着思绪和身体,倒在他怀中,由着他替她沐浴。 “这个总是膈着我……” 身后的男人没答,只那条结实的长臂横在她胸前,哑声道:“别乱动。” 她是个行动派,觉得不舒服了,伸手就要去清理障碍。 明婳觉得那触感实在太奇怪,不像竹子那样全然硬口口,面上像水蛇般柔軟,握在掌心里又格外的烫。她想拔,又拔不掉。 她扭过脸,向身后的男人求助,“你能把它拿开吗?” 她心尖无端有些发慌,水下的手指也下意识松开。 他哑声说着,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薄唇贴在她耳畔:“但你可以给它寻个好去处。” “嗯。” “别急。” 窗外夜色漫漫,风雪泠泠,屋内却时闻水花四溅声。 梦里狐狸化作了人形,还变成了裴琏的模样。 简直太像人了,无论是那些缱绻悱恻的吻,还是后来的敦伦,都太过真实。 每一声婳婳都无比温柔,叫她产生一种被他深深爱着的错觉。 那个冷漠无情的小气鬼,连书信都不愿多写两笔。 她在那清醒又糊涂的梦境里沉沦着,享受着狐狸带来的温柔抚慰与陪伴。 帷帐中,覆在身上的颀长身躯也稍缓了下来,而后一抹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他道:“新岁来了。” 明婳红肿的唇微张,轻轻喘着,想睁开眼,却又困又累的,余下的力气好似只能维持攀住男人的背。 “新年愿望……” 狐狸道:“尽力而为。” 狐狸呼吸好似重了些,嗓音也愈发喑哑:“他是谁?” “殿下是谁?” “是…是裴琏。” 话音未落,原本搭在腰间的大掌陡然握得更紧。 浪潮滂湃到极致的刹那,明婳好似听到一声仿若来自云顶的,缥缈如梵音—— …… 翌日一早醒来的明婳,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望着烟粉色缠枝莲花的幔帐顶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过她昨日不是坐在庭前摇椅上守岁吗,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她竟然梦见和一个狐狸精敦伦了? 哪怕那狐狸精变成了裴琏的模样,那也是狐狸精啊! 她屏住呼吸,忙不迭坐起身,撩开衣襟看去。 那娇嫩雪肤上的红痕,斑斑点点,不堪入目。 她只在话本里看过女鬼和女狐狸精半夜会勾搭书生,吸食阳气,从未听说过男狐狸精会纠缠良家妇人啊。 明婳一惊,以为是天玑来了,忙不迭掩好衣襟。 当看到床边一袭玉色长袍的男人,明婳倏地瞪圆了眼。 看着呆坐在床上的小太子妃,裴琏浓眉轻抬:“怎么,一觉醒来又不认识孤了?” 裴琏:“……” 明婳霎时抱紧了怀中的被子:“那你别逼我找道士除了你!” 裴琏嗤笑一声,高大身躯边朝她倾去:“在道士来之前,孤先吃了你。”声“啊”了下,忙扯过被子蒙住脑袋,缩成个乌龟壳。 这傻子,竟当真以为这世上有鬼神? 倘若昨夜真是个狐狸精,她也会那般热情配合? 昨夜只当是情趣,不觉有什么,现下意识到这点,裴琏胸口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