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唇齿间战栗着。 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可他这样坏地欺负她,她为何还那般喜欢他 现下想起昨夜的口口鏖战,敞露在冬日冷空气里的雪色肌肤不禁又泛起了绯红,明婳忙将衣裳系好,心下暗暗决定,今夜无论裴琏再说什么,她都不要理他了。 她下定心思,再看窗外那天色。 何况她不但胸前、脖子上有痕迹,就连手腕竟也被他咬了一口,这副模样,别说去胡同帮忙了,便是出门见人她都难为情。 天玑却道:“今早主子已派人去过了。” “等等,你等等……” 天玑见她一脸迷茫,也放缓语速,细细解释道:“今日一早,城门一开,王主事便领着五百兵马包围了整座县衙,县令白翔连同他手下那套班子都被拿下,王主事拿着陛下圣旨,大开县衙之门,当着百姓们的面审理罗家纵火案。” 明婳万万没想到,她尚在睡梦之时,外头就已经变了天。 天玑颔首:“是,这幽都县一团糟,他怕是有的忙了。” 天玑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太子妃口中的“他”是谁,态度恭敬地答:“主子见县衙事了,已带着李主事一行人离开幽都县了。” 天玑:“是呢,午时回来用过饭便走了。不过主子将戴太医留下了,说是河北道气候不似长安,寒冬冷冽,您若有个头疼脑热,有太医照顾也方便……” 她仍惊愕于裴琏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不理解,心下也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有心想问,却也谨记着自个儿的身份,她并非太子妃的贴身侍婢,只是被太子临时安排来保护太子妃的武婢。 明婳晃过神,扫过桌上那香气四溢的清粥小菜,再看天玑面冷却透着关心的眼睛,点头轻笑了下:“好,我这就吃,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将房门阖上,她身形笔直站在门边,轻叹口气。 天玑:“夫人好似不大高兴。” 天玑纳闷:“主子是怎么想的?他也舍得?” 天玑:“我只是不解。” 天玑自然也明白这点。 - 一来身子疲累,酸疼不堪,二来心绪不宁,胡思乱想。 想来也是昨夜昏睡时,他悄然换过了。 明婳在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精力,再看雕花窗棂外那逐渐暗下的天色,胸间无端又泛起一阵惆怅情绪来。 她应该高兴才是。 混账,当真是混账极了。 这般一想,方才心头那点不舍、失落和郁闷统统消散,转而只剩下怒意。 老虎不发威,他真当她是随意欺负的病猫不成。 而相隔六十里之外的一处驿站内,一行人马悄然抵达。 待确认身份,驿馆小吏迎着他们入内。 裴琏脚步停下,也回过身,朝马背上捆着的“那人”投去一眼。 感受到太子殿下看来的冷淡目光,魏明舟面色一白,心里也凉了半截。 那他实在是太冤枉了! 他以为是恶作剧,直到官兵提刀冲到了门前。 且那些包围白府的官兵,还是他亲舅父手下的蓟州边军。前言明情况。 魏明舟的脑子还没来及反应,便见太子抬了抬手指:“捆上。” 这一路颠簸几十里,魏明舟惊恐不安。 难道太子知道了他昨日在柳花胡同守了一下午的事? 当日在骊山,被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找上时,魏明舟便知他若再敢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定会落得个万劫不复。 至于前几日在茶楼偶遇太子妃,他至今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只当是他的错觉。 魏明舟心下又悔又怕,更觉冤枉。 郑禹也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倒霉催的。 行至马前,郑禹放下魏明舟,解开他手脚捆着的绳子,又拿出堵嘴的布条。 魏明舟忙不迭颔首:“是、是。” “主子,人已带到。” 他刚要行礼,郑禹道:“主子是微服出访。” 话音落下许久,窗边之人才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