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觑着他的脸色道:“她还说过几日,父皇母后要去骊山避暑,她和哥哥也在随行之列。” 明婳见他不接茬,也不再弯弯绕绕,免得把自己急死:“殿下,我听说骊山避暑,皇祖母、父皇母后和阿瑶妹妹他们都会去……那我们不去吗?” 并非贤淑体贴,还是为了玩乐。 明婳:“想啊!” 念头刚起,下一刻便听裴琏道:“孤早前便已禀明父皇,今年留在长安监政,不去骊山。” 宛若晴天一霹雳,明婳呆住了,“为什么啊,为何你往年都去,偏偏今年不去呢。” 加之皇帝觉着太子已经成家,有意将权力逐渐让渡给他,待到他日新旧皇权正式更替时,也能平平稳稳,水到渠成。 但见她仿佛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裴琏抿唇问:“你很想去?” 裴琏道:“那明日孤与母后说一声,你随他们同去便是。” 裴琏看着她眸底光彩潋滟的模样,远比那日闪烁着泪光的样子要顺眼得多。 他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道:“但念在你年幼远嫁,与亲人相处的时日无多,姑且破一次例。” 惹哭小娘子这事,裴琏实在不想经历第二回 。 那挺拔身躯似是僵了下,明婳也意识到她的失态。 后腰却被一只大掌给揽住。 恰好裴琏也低头看来。 “太子哥哥……”明婳蓦得有些慌。 “来时可沐浴了?”他问。 “嗯,那一起。” 桌上的桂花糕和樱桃煎或许不合裴琏的胃口,但今夜送上门的,总有一样值得细品。 翌日散朝后,裴琏本打算去趟永乐宫。 永熙帝闻言纳罕:“你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 “你们才成婚,正是热乎的时候,却要分隔两地?” 裴琏道:“谢氏已嫁入东宫,往后与儿臣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不差这么一个月。且儿臣这阵子忙于政务,恐无暇顾及她,与其让她独自闷在宫内,倒不如出门散散心,正好也可与谢氏兄妹多相处一阵。” 裴琏皱眉:“父皇为何这般看儿臣?” 裴琏道:“一月而已,有何不舍。” 裴琏一顿,想到昨夜她欢喜的眉眼,抿唇不语。 “帝王为何被称作孤家寡人?便是坐在这万人之巅的宝座,却无一人可依、无一人敢信。” 稍顿,似是忆起一些不堪往事,永熙帝深深叹口气:“小娘子的心一旦碎了,再想追回来,当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裴琏却看向他,不发一言。 待永熙帝离去,裴琏站在廊庑之下,望着那远去的御辇,神色不明。 但帝王的情爱,在绝对权力的加持下,极易成为一把失控的利剑 他只走他认为对的路,做一位合格帝王该做的事,更不想将感情与精力浪费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上。 她会是他的太子妃,他未来的皇后,他嫡长子的母亲。 - 得知太子妃此次也会去骊山,魏明舟迫不及待找上了靖远侯:“父亲,此次我随您一道前往骊山吧。” 魏明舟以拳抵唇,悻悻咳了声:“这几日儿子思虑了一番,虽说伴驾规矩多,却能增长不少见识儿子明年便及冠,也是该收收心,好好为日后的前程谋划了。” “父亲!”魏明舟推开靖远侯的手,道:“儿子是认真的。” 魏明舟:“没啊。” 魏明舟:“真没!” 但伴驾去骊山这事,他应下了:“到了骊山猎场,正好练一练你那个破骑射。去岁你骑射一门考得一塌糊涂,连礼部沈大书呆的小儿子都没考过,简直给我们魏家祖宗丢人!想你太祖父便是拉的一手好弓,于千军万马之间射中敌寇首领的喉咙,一举平了燕州之乱,这才搏来了咱家的侯爵之位!你作为武将之后,骑射却连个文官之子都不如,祖宗们若是地下有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我胳膊扭伤了才” 魏明舟讪讪称是,叉手退下。 若能入朝为官,或许有朝一日,还能被她多看一眼。 这日深夜,裴琏忙完政务,来到瑶光殿时,明婳已经在睡梦之中。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她呢喃。 明婳正困着,没接这话,只懒洋洋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去。 虽然他的身子贴近后是热的,且在某些情况下会变得更热,但她就是喜欢钻他怀里。 眼见那温软身躯又缠在怀中,裴琏迟疑片刻,到底没有推开,只拍了拍她的背:“骊山避暑之事,孤已经禀明父皇,母后那边会着手安排。” 陡然清醒过来,她的脚蹬着裴琏的小腿直往上扒拉:“父皇母后已经答应了吗?”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