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定然是太欢喜了,欢喜到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福庆堆着笑道。 他送那些,是想叫她有些事做。 何况她在作画方面有天赋,便多学多练,免得辜负大好天资。 想到昨夜睡到半程,她迷迷糊糊缠到他怀里,撩得一身燥,她自个儿倒是睡得香。 这意思,便是要留在紫霄殿住了。 原以为白日送了一堆厚礼过去,殿下夜里会去瑶光殿歇的呢。 他今夜是不来了么? 但他没来…… 明婳扯过被子蒙住脸,不想他了,睡觉! 明婳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去打听,后来还是没忍住,派人去打听了,方知他这阵子在忙御史台改制之事,每日孜孜矻矻,有时甚至连吃饭也顾不上。 “谁说我想见他了。”明婳眼神飘忽:“我才不想……” 只是主子似乎还在为先前那事生气,她们作为家生奴婢,自也是站在明婳这边的。 采月和采雁私下里道:“再过两日吧,过两日再劝劝看。” 在府中休养了近十日,她眼上那团乌青总算消了。 明婳见着她自然也是无限欢喜,婢子们一端上茶水糕饼,姐妹俩就掩上门说悄悄话。 “可别提了!”明娓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才与明婳道:“我本打算去平康坊长长见识,却看到一老鸨拿鞭子在抽个小姑娘,我一时没忍住出手阻拦,反被他们一伙人追着满楼跑……” “我以为床上没人的,毕竟那会儿日头刚落,正是平康坊开张做生意的时辰,娘子们应当都去前头了。哪知一掀帘子躲上去,床上却躺着个人……” 明婳倒吸一口凉气:“姐姐你跑男人床上去了?” 事实上,是她急急忙忙躲进床里时,一个不慎,绊倒了。 那种男宠面首,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睡个觉也不好好穿衣服,袒胸露腹的…… 挺疼。 “反正不是什么光彩事,你知道就好了,别往外说。”明娓讪讪摸了下鼻子,又端起茶杯喝了口。 明娓这阵子在长安四处晃荡,涨了不少见识,这会儿也乐得在妹妹面前显摆:“当然有啊,不然那些粉面油头的男宠养来作甚?不过女客不会像男人们那么光明正大地去逛,大都是叫人拿轿子或是马车,将人抬到私宅里相会。” 明娓也不负所望,把她在长安城里听到的风流轶事都与妹妹八卦了一遍。 明婳为闺阁女子时,这些事自然入不了她的耳朵。 明娓反正是不打算嫁人的,从前她想着,或可找个赘婿放在家里。如今来长安走了一遭,见识开阔了,便觉得赘婿也不必招了,若是无聊了,养几个面首玩玩就成。 明婳托着腮:“唉,别提了。” 明婳耷拉眉眼:“说好,也不算好。说不好……也算不上不好。” 双生子心有灵犀,明娓一看妹妹这别扭劲儿,便猜到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且看看吧,还是那句话,能适应就适应,适应不了,一个月后随我和兄长归家,就当没来过长安。” 所谓“和离”,八成也是像当年皇后娘娘离宫那般,舍弃本来身份,以“病逝”为由,金蝉脱壳。 丢了身份不说,还伤了皇室与谢氏的情分 只这些沉重复杂之事,明娓也不想说出来给妹妹压力,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聊起开心的事来:“下个月帝后前往骊山避暑,我和哥哥也在随行之列,等到了骊山,我们便能经常见面,也能一块儿游猎了!” 明娓道:“你不知道这事?” “每年夏日,陛下都会带着皇后娘娘,还有部分王公贵族和臣工前往骊山避暑,往年都是六月去,八月回。今年因着你与太子的婚事,往后退了一个月,改成七月了。” 明婳讪讪:“他最近一直在忙公事,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明婳抿唇不语,心里却忍不住想,是他太忙忘记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打算带她去? 只这 毕竟,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哪有太子妃,动不动缠着太子要出去玩的呢。 到底为什么不和她说啊。 理智告诉她,成熟、稳重、淡定。 明婳心里就像无数只猫爪在挠,无比向往。 明婳有这个打算,却又抹不下面子,目露迟疑:“我去问他,会不会不太好?” 一个说:“难道您不想去骊山行宫,不想和世子爷、大娘子多多见面么?行宫可比皇宫的规矩松泛多了。” 她想啊,想的要命。 【28】 明婳到达紫霄殿时, 裴琏正与郑禹交代着御史台的安排。 裴琏乜他一眼:“事还没说完, 你退去哪?” 福庆跟在太子身边, 也知太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忙起来时更是不喜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