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娓蹙眉:“我不嫁,我明年开春还约了商队一同去波斯和大食呢。” 她看了看爹爹娘亲,又看了看哥哥姐姐,全家好像就属她最清闲。 而自己呢,从小贪图享乐,唯一特长是丹青。 及笄之前,就有不少夫人上门提亲,她也暗中物色了好几个儿郎—— 毕竟她从未想过远嫁,她就一辈子待在北庭,身边都是至亲至爱和熟悉的环境。 姐姐有远志,哥哥是男人不能当太子妃,那不就只剩下自己了么。 反正当太子妃,应当也可以吃喝玩乐,看戏作画? “不会啊,姐姐有自己的人生与抱负,怎么叫自私?至于我……” 明娓失笑:“你都没见到太子,怎么知道他好看。” 明娓啧了声:“谁还记得四岁的事。” 明婳托着雪腮,弯眸道:“太子哥哥可好看了,穿着锦缎袍子,头戴金冠,脖子上还挂了条长命锁,像画里的小仙童似的。” 听到这话,明婳有些忐忑了。 不会不会,底子在那,便是再歪也不至于丑吧。 “到了吗?” 明婳悻悻地收回手,“噢。” 车外的婢子回禀道:“回两位娘子,好像是太子殿下亲自来迎了!” 明婳倾着身子,难掩兴奋地问,“那你可看到太子殿下生得什么模样?俊不俊俏?可有我哥哥好看?” “那真是巧了,我记得四岁那回见着他,他也是穿青袍呢。” 明娓:“……” 仪仗又前行了一刻钟,最后稳稳当当停在肃王从前在长安的旧邸。 明婳扶着头顶的帷帽,还有些不大适应,“姐姐,以后出门都要戴这个么?” “是,你老老实实戴着,别乱动。” 明婳抿了抿唇:“好吧。” 只见层层甲兵的最前头,赫然站着两道轩然霞举的颀长身影。 至于另一道清雅的苍青色身影,想来便是她未来的夫君,那位贤名在外的太子殿下,裴琏。 明婳实在好奇他的模样,脚步也不禁加快。 一声小小惊呼响起,婢子们赶紧去扶。 只见后侧轿辇旁,仆妇婢子们环绕着两位身姿窈窕的锦衣小娘子。 然就眼下而言,那烟粉裙衫的走路都能绊到,未免太过娇弱,有失端庄。 太子负手而立,若有所思。 太子黑眸轻眯:“粉裙的是二娘子?” 谢明霁笑道:“殿下幼年见过她们的,只是时隔多年,如今长大变了模样,怕是也认不出了。” 谢明霁察言观色,忙不迭抬手:“殿下里边请。” 【2】 按照长安的婚俗规矩,大礼前七日,新婚夫妇不可见面。 “早知道有这个规矩,咱们就该加快脚程,哪怕早一日进城也能看见了!” “才不去,坐了大半天的车,累都累死了。” 明婳嚼着葡萄:“这不是好奇嘛,怎么说也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呢。” 明娓说着,伸手拍了拍榻边:“来,陪我躺会儿。” 现下一听招呼,立刻乖乖脱了鞋,上了榻。 虽是双生子,长大后也渐渐显出不同。 明婳则是个懒骨头,爱窝在家中吃喝睡觉,又被家中亲人娇宠着,养得一身冰肌玉骨,雪白娇嫩,五官也随了她母亲的清丽柔媚,右眼角 是以姐妹俩相貌相仿,却并不难辨认。 至于聊什么,无外乎七日后的大婚。 “嗯,我不怕!” 长安距北庭是那么的远,他们这一路足足走了快半年。 一想到这,明婳眼眶发酸,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那股酸意。 明娓知道妹妹的不舍,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往后多多写信,爹爹和阿娘还健壮呢,他们若得空,定会来长安探望你。” 肃王镇守边疆,无诏不可擅离,除非他解甲归田,方可自由地带妻子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