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摇摇头。 水鹊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十分吃惊，因为荀父在他印象里是个还算温和的人，在家里和妻子孩子是有商有量的。 实际上并不是。 了解荀定现在的态度，水鹊放下心来。 钱是荀定付的。 荀定：“为什么？” 荀定才第一年工作，按照技工等级，就是16级技工，每月工资三十多元，全寄给他了，在海城要喝西北风。 水鹊：“……哪有这么夸张，你担心过头了。” “而且，我年后就转正了，到时候工资能提到四十二。” 水鹊突然好奇地问：“你们厂里做什么的？” 理工的范围，水鹊没听懂。 水鹊点点头，“噢。” 水鹊和荀定大包小包地提回去。 黄昏时候的弄堂里飘着饭菜香，从每一栋房子的后门公共厨房传出来。 荀定才出声，“楚姨，我还没和他说那件事。” “你今年先去爸爸家住好不好？” 水鹊只有一个爸爸，他对荀定的父亲，是称呼荀叔的，就像荀定称呼楚玉兰称呼楚姨一样。 楚玉兰面露难色，疼惜地摸了摸他脑袋，“要你来回奔波，太辛苦了，妈妈回去就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楚玉兰转头又问荀定的意见，“阿定，阿定也去吧？陪小鹊过去那边住，也安全，离你们工厂好像还近一些。” 为什么不带他回老家？ 为什么妈妈安排荀定也和他一起过去？ 荀定道：“一会儿和你解释。” 水鹊再回到这边家里二楼。 他有点儿后背生凉。 水鹊立即转过身来。 “我路上再和你解释吧。” 水鹊才回来喝了一杯茶。 车身漆黑的一辆桑纳塔，转到这边，闪了闪车灯。 “哥哥。” 皱着眉头，看见要放行李的荀定，“为什么你也要来？” 水鹊坐上副驾驶，担忧地望着荀定。 “楚姨没和你说吗？”荀定道，“我还没在工厂的工人新村分到房，先到你们那避一避，当然，主要是陪水鹊适应环境。” 水川冷峻的目光，抬起投向后视镜。 水川一字一顿严肃道：“他是我哥哥。” 荀定：“原来进部队还可以保养脸皮，真想学一学，保养得这么厚。” 水川立刻沉寂下来，认真开车转出弄堂口。 水鹊转过头来盯着他。 水鹊像是幼稚园的小老师一样，“小川不对，你也有错，大家不许继续吵架，快点和好。” 车中落针可闻。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2） 他脸贴着臂弯，和荀定对视。 荀定怔住，他将近要陷进那双清澈柔和的眼睛里。 水鹊坐回去，看着前方的路况。 荀定望向侧方车窗的一片漆黑。 他说起之前的事。 荀定声线没什么起伏，语气透露着薄凉。 水鹊诧然，他抬眼，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见荀定的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水鹊连声问，“我走之后就开始了吗？为什么在信里没有告诉我？” “当时你一声不吭报了下乡插队，我们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