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枞神色微怔。 手掌从一片温软中抽离出来。 被子经过方才翻身,滑落在床内靠墙的一侧,什么也没盖住。 脖颈上红痕消散了,剩余极淡极淡的浅粉,天然地散布在肌肤和锁骨周围。 他仅仅屈膝抵住床边的地面。 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水鹊小时候长得像是女孩儿。 有些关系生疏的修真者,上门来拜访悟真派宗主。 不过六岁以后,水鹊眉眼稍微长开了一些,就不至于再让人认错了。 想起从前被他逐出门派的那对外门父子。 但对方显然知道他的孩子性格软还不会告状,就哄骗水鹊,说小宗主要脱了衣衫,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微生枞面色森寒。 也谈不上多残忍。 微生枞扯紧锦被的一角,将被子完全盖住水鹊,严严实实,连脚指头也不露出来。 大概是红烛太亮,晃眼。 睡梦里唇角还悄悄翘起来一点。 薄唇压在微鼓唇瓣上。 顺势让舌头强行挤入。 微生枞动作缓慢而轻柔。 无师自通地搅动湿淋淋的口腔,舌头缠住,吸吮水鹊躲闪的红舌。 唯独担心怦怦怦的鼓动声,会将这场梦敲醒。 这是微生枞过往千万年没有体验过的。 大约是视野一片漆黑,格外缺乏安全感,除却视觉外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感。 他手心洇湿了,还覆盖在水鹊眼皮上遮掩光亮。 空气中牵出暧昧银丝。 打了满腹的草稿话要向水鹊解释。 “阿黝?”水鹊懵头转向,呢喃道:“不要在晚上偷偷亲我……” 他甚至第一反应是猜测那黝木幻化而成,也没想过是“微生枞”。 亲吻时交织的热气,在雪白小脸上熏出粉扑扑一片。 蹲在床边的黑影,缓缓立起身。 ……… 窗边红烛不像是燃烧了整晚的样子。 估计只烧了大半夜吧? 水鹊去问院里洒扫的仆役,这个问题果然得到了证实。 秀气的眉眼染上愠怒。 仆役正在擦拭庭院的竹帘,想起什么,提醒水鹊:“小宗主,灶房的锅里温着酒酿桂花圆子,宗主让我别忘了喊你吃了。” 水鹊泄气地点点头。 怎么会有这样不着家的人?! 视线一顿。 好似在空中,平白撞上了无形结界。 水鹊匆忙把碗一搁,碎步上前把小白鸽扶起来。 小白鸽完成使命,振翅飞走了。 水鹊疑惑地倒出来一张纸。 是眀冀的字。 塞进竹筒里让宗门内的信鸽传信。 按照剧情,眀冀确实是拜入了沧海剑宗没错。 水鹊依言走出庭院,到不远处的竹林。 水鹊这几日是完全休息好了,脸颊重新养得粉粉白白的。 一见到水鹊气色好,眀冀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但由于又尚未前往沧海剑宗,因而如今身上穿的玄色衣袍,是从前在人间界乔装打扮上画舫那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