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天也黑了呀……” 而且,取暖还分白天黑夜吗? 水鹊觉得荆师兄是一个非常不坦率的人,荆潜把他放下后,捻着他后颈一小寸肌肤的手分明是凉冰冰的。 虽然竟是荆师兄对自己态度不好,但水鹊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他埋进荆潜怀中,想把自己身上方才养出来的一点点温暖也分享给对方。 不知道小宗主吃什么养大的,身上又软又香,说不上来的甜香气由温暖一烘,蒸蒸直冒上来,荆潜避也避不开。 只要把这个放浪的小宗主推开就好了。 虬龙修炼化形让他长得足够高大结实,历经多年东海之中的风吹浪打,由于紧张而下意识绷紧的小麦色肌肉,更是如铜筋铁骨一般。 只是手还没搭上水鹊肩膀,人家就已经先拉开距离了。 谁稀罕他抱了? 他将自己刚刚呆滞而迟钝的反应,归因于自己一时忘记了运功吐息。 “你刚才抱着他,”荆潜问,“是在取暖?” “嗯嗯。” 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重新回到黝木怀中,听着柴火烧得哔哔剥剥响。 水鹊背对着窝进黝木怀抱。 又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为何,心烦意乱。 恍然大悟。 那刚刚自己还抱了一下荆潜,这人是不是都恶心坏了? 剧情进度一涨起来,他就有点心思雀跃又得意,若是身后有尾巴估计就翘起来了。 他摆出一副“我是小宗主,这是我的”…… 荆潜越是听,越是心烦,“你真是——不知羞耻!” 人人有多少人? 荆潜记得自己在悟真派的山头沉眠了许久,他落在小宗主手里的时候,小宗主当时约摸七八岁。 连及冠也还未曾及冠,却已经叫许多人尝过柔若无骨的滋味了! 水鹊更是瑟瑟缩缩地躲进黝木怀中,生怕荆潜气得要上来打他。 但是他会紧紧抱住小宗主。 这个小宗主,屁股都要抵着男人那儿了。 水鹊没听见他说什么。 水鹊光是看见荆潜怒容满面,薄唇开开合合,耳边听到的是监察者安慰。 什么话? 荆潜骂他了? 顺着人家骂他的内容,让荆潜一拳击打在棉花上。 荆潜咬牙,虬龙的锐齿相抵。 荆潜真是看不惯这些采阳补阴、采阴补阳的虚伪修士!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想要上前强行分开水鹊和黝木。 上方的参天树冠往两边退开,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月光无所阻挡地泼下来。 漆黑皂靴踏在松间小道上,碎石与细沙轻响。 但是也有时限,他们需得尽快离开,否则密林的阵法汲取胜境内灵气,恢复过来,又要花费一番功夫寻找新的阵眼所在。 跟着宗慎,去接被托付给他们照顾的小宗主。 因此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的火堆,“在那呢!” 同门们的视线都随之投去,“那不是荆潜师弟么?” 也是最年少气盛。 看起来脸色极差,神情凶狠,但手上的动作又不是那么回事。 虬龙青年于是别扭地揪住了水鹊的衣袖。 另一旁还立着一个人,瞪着荆潜,呈现戒备状,好像水鹊一声令下,就要拔剑出鞘。 宗慎知道他,那晚在画舫上,水鹊得救后毫不犹豫地扑向对方。 “眀冀。”宗慎想起这个名字,称呼起来疏离许多,“明道友。” 荆潜见这么多人来了,免得闹得难看,先松开了水鹊的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