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半晌,他不要脸地凑上去亲亲那气得泛粉的脸颊,“那我能不能和你亲嘴?” 水鹊拒绝:“不可以。”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许说话。】 金玉银器流水似的哗啦哗啦送到东侧院正房去,魏二同京城的狐朋狗友饮酒回来,想不注意到动静也难。 魏昭当然不会把这些词联想到他那个面冷言横的兄长身上去。 好啊。 一道掌风凌厉,狠劲儿劈头打在他后脑勺。 “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魏昭是酒气上头,敢和大哥叫板了。 他下意识以为魏琰养的是个姑娘家。 不然凭什么他魏琰就可以一面不让他接秦楼的相好回来,另一面还自己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在府邸里养了情儿?! 魏昭这时候和老鼠一般灵活,魏琰揪不住他,他一溜烟儿穿过垂花门,跑进东侧院正房去。 魏琰大步流星地追上去。 蒲团掉落在地上。 言辞分明是想凶人,但这语调比吴侬软语还软和,魏昭听得痴了。 小郎君正坐在美人榻上,面色不虞。 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骂错了人,搞错了冷暴力对象,于是反应缓慢地眨了眨眼。 魏琰和拎鸡崽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拖行自己的兄弟。 魏琰拉扯到院外,厉色教训弟弟,“他气性大,你别去闹他,要是他不高兴了,我将你丢到北疆去。” “况且……”魏昭眼珠子转转,撇撇嘴,“哪里是我闹了他不高兴了?人家的怒气分明是冲着你的吧?” 魏二大着胆子,揣测道:“人家对你冷言冷语的,是不是你没把人家侍候舒服了?” 虽说他喜爱姑娘,但是南院的风流韵事也听闻了不少。 …… 水鹊睡得迷迷糊糊的,卷帘没放,外面天色还是乌黑,秋风正凉的时候,他额上却细细地沁汗,耳垂粉粉的。 不知道究竟是发冷还是燥热,床榻上的小郎君手上抱着被子,揉得皱皱巴巴,双腿也绞着被角,粉润的脚趾蜷缩。 魏琰是真做不出来什么腌臜事的。 什么百年人参、当归、黄芷杂七杂八的一起煲了,眼见着晚秋要来,还布了暖锅涮羊肉御寒。 只不过魏琰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气血上涌,连夜冲了冷水澡。 这个时辰,果然还在睡。 原先雪白的脸,颊肉让被角挤得软软堆出来一些,额际沁汗,闷得小脸粉洇洇的。 几近可以从唇缝往里,窥见湿热口腔中藏着的嫩芯子。 模糊的视野里,烛火燃着,窗外墨色正浓,魏琰却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痴痴盯着他。 声线颤抖,“你、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水鹊反应过来什么,脸颊飞红,不尴不尬地扒拉被子。 魏琰的耳根烫得不行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压抑到干涩的嗓子:“你……我、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说庇荫,他好歹是个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统御禁军,怎么连给自己挣个名分也挣不到? 安远侯府东侧院传出响亮的巴掌声。 …… 魏琰快马加鞭,灯笼系上长杆举在马前,终于赶到皇宫左掖门,在南方位的待漏院前等待。 知班官正在登记,免得无法上报当日迟到的官员。 魏琰一摸衣衫,竟是将出入宫门时验证身份的牙牌也给忘了。 知班官知道他是圣上的肱股之臣,他这个人来了就足以验明身份了,便不再多言,绕后去检查其余官员的牙牌了。 魏琰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事儿多的监察御史一定要狠狠弹劾自己一摞。 今儿他却还有心情哼曲子。 魏琰骑马穿过第一道边门,到了第二道边门方才下马步行。 唯有朝廷的股肱腹心,皇恩准予骑马到第二道边门,再步行进入文德殿参加朝会。 御龙直的三四军士,抬一敞亮的明轿。 左脸顶着个模糊的巴掌印子,魏琰还喜气洋洋地笑,露出了锋锐的犬齿,“多谢聂相国关心。起早贪黑没看清路,今儿个侯府的葡萄架倒了,不慎砸伤了。”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不是葡萄架倒了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