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淳说罢,竟是一声不吭托着兔子转身走了。 水鹊小小声和齐朝槿说:“我们惹到他了?” 齐朝槿不解,他摇摇头,宽慰水鹊:“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要是想养,我明日去长州县给你带一只回来?” 他趴在齐朝槿肩上,闷声闷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养小鸡苗好了,到时候长大了下蛋。” …… 齐朝槿赶在日市前画了扇领书画费回来,在晌午做了午饭,简单吃过后和水鹊说要到县里做庸书人,为人书写土地买卖的契约。 【宿主,好时机,剧情里正有找野男人诉苦的情节呢。】77号趁热打铁,【就是那个乌淳,他一个单身汉,这么多年,肯定存了好多钱,程序推荐目前能刷软饭值的榜单,他的名字排在前列!】 怎么感觉骗人家钱这种事好像从他入行之后就贯穿主线了? 但是作为软饭系统的宿主,擅长这一项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褒扬的事情…… 77号心虚地解说:【就是你后来在长州县里结识了过路的侯爷,被人家天天吃山珍海味、日日穿绫罗锦缎的泼天富贵迷了眼,虽说当时齐朝槿已经中了举人,但就是中了状元也得从翰林院修撰做起,你就在你们新婚之夜,也是上京赴春闱之前,跟着侯爷跑了。】 【男主后来打听到真相,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痛彻心扉后断情绝爱,在官场青云直上,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何况原著是科举官场升级流,和他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 水鹊放宽心。 乌淳住的地方比齐朝槿家还要不讲究,稻草芦苇编织物覆盖房梁,村尾山脚本就多雨多潮,顶上的茅草可能还是老鳏夫在生时盖上的,将近年深损烂、不堪居住,水鹊见那房檐底下还专有一个缺角的木桶盛渗下的雨水。 水鹊抿了抿唇,主屋木门的插销没穿上,说明人是在家里的,他上前拉着门环上下扣了扣。 他似乎没想到是水鹊,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表情,脸上有些木讷的,声音粗哑:“进来。” 门户大开之后,屋里是敞亮的,窗户整洁,桌椅兀子案几一应俱全,摆的齐整,地上也干干净净,稻草和竹编的簸箕扫帚放在在门后的墙角。 水鹊瞳孔一缩,这人不会是能打虎吧? 乌淳才拿出一个蒲团子垫在木椅上,对上小郎君那怯生生的眼,斜睨了一眼挂了半面墙的虎皮。 肯定了水鹊的猜想。 他拍了拍前几日采蒲花做出的坐团子。 只脑中又想起那日齐朝槿背着水鹊的画面,那穷书生的手绕在身后托着水鹊。 乌淳又怕这蒲花团子不够松,底下的木椅硌着水鹊。 乌淳给他斟茶。 粗茶怎么好招待这般的郎君? 其实水鹊在家里吃过了,但蹭饭这样的事更易得拉近关系,于是摇摇头。 一日二食。 乌淳起身到灶房里,没多久炊烟升起,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仿佛要把整间屋都震响。 水鹊本来就吃了饭过来的,齐朝槿中午做了乳酿鱼,他就着吃了两碗饭,而这下乌淳又把肉做得油腻腻,也没有开胃的小菜,他吃了三四口就不再吃了,托辞自己吃饱了。 不怪乎这么瘦。 水鹊只能顶着他的目光再吃了两口,乌淳的脸色果然就好看多了。 但他是真的吃撑了。 水鹊惊讶道:“我那日以为你要吃了它的……” 结果乌淳竟然把兔子养起来了。 倒是他刻板印象了,没想到打虎的猎户也爱养小动物。 他是看水鹊喜欢才养的,但人到他家里眼巴巴盯着兔子,他也不说要送,指望着人为了他养起来的白毛小畜生天天往这里跑。 乌淳他问:“晌午怎么没吃饭?齐二不给你饭吃?” 水鹊眼前一亮,随之小心地敛起神色,支支吾吾地道:“齐郎做事辛苦,我花钱大手大脚,说养不起我就不让给我做饭吃了……” 乌淳鹰目牢牢锁在他身上,没有留意到水鹊的小动作。 剧情进度果然涨了一点,水鹊松一口气。 是只要花钱给他买新衣裳,小郎君也会对他说一声心悦吗? 他这几年一个人过,风里来雨里去的,花销不多,肉也不用花钱买,还真存得了几万钱。 他问过了铺子的伙计,娇娇贵贵的小郎君一般都爱穿什么样的料子和款式。 那是件窄袖桃红的禅衣,通体素纱,只袖边精细地挑绣了鹤纹。 伙计神色莫测地让他将手掌隔在素纱下,贴近的掌心连粗茧纹路清晰可见。 乌淳怔怔的。 薄如蝉翼莫过于此。 感慨这粗野猎户虽说穿的不怎么样,但有那么一把子钱。 就是不知道这猎户又是念着哪位,伙计瞧他一身腱子肉,手掌粗糙,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疼人。 这素纱轻薄,乌淳捧着不敢用力气,生怕给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