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1)

水鹊蹲下来,好奇地看他:“齐郎,你眼周怎么青黑青黑的,昨夜没睡吗?” 也不抬首看水鹊的眼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齐朝槿没说,其实后半夜火绳熏过后,卧房的蚊子都没了,只是他在扇风时,哪怕避开视线,余光也能看见水鹊那一身的嫩肉,尤其是有凉风,水鹊还翻身往他这边凑。 又因着侧躺的缘故,无袖的轻薄夏衣领口敞开,这人看起来瘦伶伶的,平平的雪白胸膛却在月光当中堆出点微不可察的起伏,压着手臂。 水鹊睡一觉醒来,蚊子包都消了,当然不相信齐朝槿嘴里的说辞。 不要自己熬鹰怪到他头上。 早上还是容易入口的粥米薄饼。 齐朝槿也就由着他,就是过当初那条河的时候需得搀水鹊一把,免得他又落到水里去。 前朝禁止私人藏冰,冰商想要夏日里卖冰需得先向官府交高昂租赁冰窖的费用,成本过高,世人都道夏冰贵如金,百姓们一问冰价就纷纷散了。 简易雨蓬一搭,流动糖水摊街头巷尾都是。 水鹊坐在摊子的小木桌前喝了一碗冷元子,又来了碗金橘雪泡,再想试试别的时,齐朝槿说什么也不让他吃了。 糖水摊的老板笑眯眯的,手背布满皱纹,把铜钱挪入衣袋里:“二位郎君,改日再来光顾啊!” 他作画的时候,水鹊就只能干看着。 水鹊顾着看画,没留心齐朝槿在他认真的视线里不自觉僵直的脊背。 笑意吟吟的年轻男声,语气里不乏揶揄,停在铺子门面前头。 是个着暗云纹蓝罗长衫的青年,一看便知就是读书人,摇着把折扇,那扇面料子也是极好的,夹以绫罗。 齐朝槿淡淡瞥了青年一眼,道一声:“崔三公子,确实巧。” 崔时信,京城崔家行三,前头一个崔大公子和崔二娘,都已成家了,只他一个小儿子,五年前跟着退到长州县当知县的崔父到这边念书。 他也就是听另一个同窗邓仓说齐朝槿似是近日拮据,在南坊市这边的扇铺作画,顺路过来瞧上一眼。 他目光一扫齐朝槿的身边人,手中折扇停顿。 怎么这样白? 崔时信是京城长大的,父亲的同僚,那些士大夫多有些敷粉风俗,追求俊美之风,崔时信多少有点恶感,尤其是有些到崔家做客的长辈,笑起来皮皱皱的,粉簌簌地掉。 不过,怎么没看出来眼前人敷粉的痕迹? 他盯着人直勾勾的,目光将近要称上一声冒犯。 就齐家那破落的院子……? 崔时信没说出声。 水鹊看了看齐朝槿,又瞄了瞄崔时信,颔首致意,老老实实地打了声招呼,“崔三公子,幸会。” 怎的说话比这一带吴侬软语还软和…… 接连两日团扇都在开市没多久兜售一空,铺子老板爽快地给齐朝槿多结了些书画费,半日下来到手了五百文。 水鹊这两天就之前一件买的花纱长衫和一件最初77号给他的素色凉衫换着穿,齐朝槿是要带他去成衣铺再买一套新衣裳。 这是南市最大的成衣铺,铺面两侧都是衣裳,上面似乎还有一层楼,水鹊看花了眼,他对面料手艺没有了解,只能辨认麻质的衣衫,但这家店连葛麻衫都不卖,说明价格应当都不低。 【宿主等一下,77让辅助程序计算!】 监察者说:【挑左边第三件,你穿好看。】 铺子的伙计走上来,喜笑颜开,夸的天花乱坠。 水鹊听晕了。 十贯钱……十贯钱是多少? 一千钱进一贯,十贯钱竟要一万文…… 水鹊谨遵人设,拉了齐朝槿的手。 水鹊问他,发觉外头夏日炎炎,齐朝槿的手掌却是冰冰凉凉的。 他再去看那软烟罗的长衫,清凌凌的淡声 翻滚的情绪敛入眼底,齐朝槿还是说:“只不过现下钱不够,你再挑一件,如何?” 只见齐朝槿长身玉立,鹤骨松姿,一瞧就知道是饱腹诗书的……穷书生。 小郎君一副好相貌,身娇肉贵,难不成真和这穷书生结了亲? 水鹊抿抿唇,不挑衣服了,从平铺的桌台上挑了匹雪青色小绫。 这是最次等的绫,就是好些的中等绫都得一匹两贯五百文,上等绫更是一匹五贯。 齐朝槿的瞳色是遗传自齐母那般的漆黑,他半阖眼,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了铜钱,“好。” 齐朝槿家中留了一贯钱,身上带了一贯五百,加上今日的书画费,堪堪两贯钱。 抱了一匹小绫,带着去坝子桥的日市买了小葱、花椒和白酒,回去能做酒焖鸡。 折扇收起,一端指向水鹊最初选中的软烟罗长衫,“十两银,送到我家去。” 他不知怎么想的,那衣衫不合他的身量,一观便知道若是换做齐朝槿的表弟必然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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