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竟亭脑子一空,又全然忘了刚刚受到的侮辱,满眼都是打颤的肉弧,和对方咬住的下唇。 皱着眉,显然很难受,但还是嘴硬道:“你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吗?” 他说话到后面有气无力的,楚竟亭不得不俯下身,去听他说什么。 他烦得很,一手揪住楚竟亭的头发,另一只手威胁地拍了拍楚竟亭的脸。 水鹊想了想,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楚竟亭的,一他打不过,二楚竟亭嘴毒起来他也骂不过。 只听水鹊恶狠狠地说,“我有点晕船,你不听话我就吐你……”身上。 水鹊改口:“你不听话,我就朝你脸上吐口水。” “……” 久到水鹊脚趾蜷缩,气冲冲地又踹了楚竟亭一脚,“……松手。” 楚竟亭依旧神情冷冷,任他踹轻踹重也没放开,不带温度的视线盯着水鹊说话时隐隐往里窥见红洇舌尖的唇。 原本撑住床沿的手,改为掐着水鹊的脸。 水鹊瞳孔放大。 脸太小,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桎梏住两侧脸颊,虎口正好凌空在鼓胀的唇上方。 他的指腹没来由地发烫。 “吐啊。”冷涩的命令式陈述。 【很喜欢当代网友的一句话:啊 ?】 【卧槽,楚狗你是不是准备等水水一做起嘟嘴的口型,直接就伸舌头进去自动接水是吧?】 水鹊耳根都红了,他就是那么一说,当然做不出那么不文明的举动。 一下就咬到对方破皮了,血丝弥漫出来。 他站直后身形高大挺拔,仿佛一棵寒岁的柏树,整个人也是端的冷若冰霜,全然想象不出刚刚还在掐着小男生的脸催促人吐水。 语气有种说不上是讥讽挖苦还是夹杂了点别的什么意味。 楚竟亭没说话。 啊……?给他欺负得出走了? 他愤懑地吐槽。 视野里高大的黑影走过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喂到他嘴边,“张嘴,吃。” 不会是终于忍受不了了,要毒死他吧? “噢……” 水鹊讷讷地答应,张口舌头一卷就把两粒药收进嘴里。 另一边船室的谢华晃不放心,他走过来,礼貌地先轻叩了叩靠在墙边的门,开口问:“已经吃药了?水鹊晕船严重吗?我这里剩下的药都放到这边来吧。” 谢华晃进来,坐到床边,抬手贴了贴水鹊的额头,“嗯,还好,没有发烧。” 谢华晃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提起这个名字时,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楚竟亭的视线如芒在背。 水鹊皱着脸,垂垂的眼尾瞧着可怜,手上捧水杯慢慢啜饮。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有这么难过吗。 他原来是计划着,在这个副本开始没多久就送这个数次折辱自己的人去和死了的谢迁团聚的。 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动手。 水鹊吃了药,也许是副作用,他困了,谢华晃退出房间后,他没再管剩下的楚竟亭,把袜子也脱了就躲进被窝里睡觉。 楚竟亭拖着步伐,走到床头前,大夏天的,船室里天花板的吊扇吱呀吱呀,他的手指温度却是异于常人的冰冷。 肌肤温热,指腹能感受到跳动着的脉搏。 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如果不是在第一个副本就找到依靠,楚竟亭怀疑这样的人会在f级本就被淘汰。 楚竟亭收回虚虚搭在对方致命处的手。 楚竟亭的行李没多少,他本身有不太明显的强迫症,必须将漱口杯牙膏牙刷统一朝向摆放在船室洗漱间的洗手池边。 他默不作声地把洗漱用品拿出来摆到洗漱间,箱子里的衣服也重新叠好。 【楚狗,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追妻火葬 【特别高傲的舔狗,因为老婆骂他一句会把床弄脏,就开始摆臭脸,对老婆态度太差了,只会冷着脸睡地板,面无表情给老婆叠小裤裤,哥们我真是服了你……(扶额)】 水鹊一觉睡到了大下午。 他一睁眼,就给视野里站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作多情,但水鹊听他的口气真的以为楚竟亭是一直守着他等他去吃饭。 房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