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白皎乖乖地应声。
人声远离了,周遭旅客的声音再次充斥耳中。白皎并不讨厌这样的嘈杂人声,相反,他从来没身处过这么放松的环境,听过这么热闹的动静。
这里的所有人都那么幸福。
有些旅客讨论着务工的事,有些则在谈论南市的美景,提到某处似乎很知名的海边酒店时,似乎讨论的格外热烈。
我也知道这个,白皎兴奋地想。
他在宣传单上看到过。等到了南市,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那里看一看。
酒店的人可能不会欢迎他们,不过没关系,他们不会进去,就在旁边悄悄地转悠一会儿,不会有人骂他们的。
“——那里的冰豆浆挺有名的!”
“你说我今年能不能攒个万把块?”
“妈,我清明节再回来,你可要帮我照顾好我的狗狗哦。”
“——狗。”
“那个野狗在哪儿?”
恶狠狠的声音像一块玻璃碎片,不合时宜地穿插进这些声音中,在白皎耳边低声响起。
期待又兴奋的情绪一下子从身体中抽离,白皎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冻成了冰。
“我不——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语,“他、他没在这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这小傻子说什么呢。”嗤的笑声响起。
白皎睁开双眼。
明亮的场景瞬间暗淡下来,面前有个社会青年发着牢骚,“怎么还没看到人过来,再捱会儿都半夜了。”
男人也不耐烦了起来,斜了白皎一眼,“小月亮,那只狗呢?”
白皎脑海中一片混沌,将唯一一句思维清晰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看你脑子是真烧坏了,还在这儿给我装蒜。”男人提着手电筒,气急败坏地狠推了一把白皎的右肩。
钻心的疼痛传来,生锈的铁轨不断贴近,在想象中的疼痛感传来之前,白皎又一次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短暂的瞬间被无限拉长,整个人似乎飞了起来,处在一种危险的失重状态。
就仿佛他从某个高于地面的地方跳了下来,不断坠落向地面。
有谁的依稀在耳边响起,“...听说跳车了呢......那得多疼啊。”
奇怪的是,这种坠落感并没有让他觉得恐惧,反而让他心里安心不已。
[小狗走了,小狗不会回来了,小狗去更好的地方了呀。]
[你不是希望希望小狗去更好的地方吗?]
过往的一切纷呈无比地扑面而来,有关铁路的所有记忆都在这一瞬间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闪过。
年轻一些的宋琉和白远牵着他的手,一家三口站在能摇摇看见铁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