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指尖一抖,浑身上下冒出一些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感觉,他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猛地将自己的手从白初贺的手心中抽回。
心跳剧烈不息,白皎只能将其理解为心虚,甚至下意识把手缩进了被子里。
他心虚极了,甚至不敢看白初贺的眼睛,只能胡乱地垂眼,盯着自己的被面。
被面上印着压花,浮雕似地浮起。也许是心跳的缘故,白皎眼神紧张地盯着那几朵花,恍惚之中觉得那些花也在视野里跳动,争先恐后地提醒着他自己的存在。
而白初贺的手没有动,仍旧贴着床边,维持着刚才握住白皎的姿势,但手心已经空了下来,一动不动。
白初贺眼睛里那些睡意完全消失了。
一直抓在手心里的手忽然抽离,属于白皎的温和体温全部消息。温度对比太过强烈,白初贺觉得自己的掌心微微发冷。
虚握着空气的五指动了动,白初贺看向醒来的白皎。
白皎仍然好好地躺在床上,但样子很慌乱,甚至是回避,一双他曾经评价为心眼多的眼睛此刻宁可盯着素净的被面,也不敢看向自己。
白皎似乎还有些害怕,手盖在被子下,白初贺不知道那只手会不会也像白皎现在的肩颈一样,紧绷着,甚至微微颤抖。
掌心似乎隐约传来一点刺痛,白初贺手一翻,按着床边站了起来,盘坐太久的双腿立刻传来麻木感,但和掌心里那点冰凉刺痛比起来,无足挂齿。
白皎看见白初贺没什么太大反应,心里才放松了一些,藏在被子下的手重新伸出来,手指尽量放松,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但他的脸颊连带着脖根还是有些发烫,提醒着他刚才趁着白初贺睡着时悄悄在做什么厚脸皮的事。
白初贺醒来后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白皎的那只手上,自然也看到了白皎的动作。
他看得出白皎已经尽量装的很自然,但那只手仍然有些僵硬,指根紧绷。而白皎也涨红着脸,脖颈处颈骨一起一伏,明显很尴尬又回避的模样。
室内的空气太过安静,白皎不喜欢这种状态,犹豫着开口,“初贺哥,你——”
他本来想问白初贺是不是一直守在这里,但换做平常会毫无芥蒂问出的话,此刻却忽然让他心里一阵没来头的窘迫感。
万一不是呢,万一白初贺只是早上过来看了他一会儿呢,那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话到他嘴边已经变了又变,最后变成:“初贺哥,你睡得好吗?”
白初贺垂眼看着白皎,听见白皎的这句话后眼皮子动了动,没有很快回答。
睡得好吗?可能不太好。
坐在地上趴着床边睡,双腿一直盘着,站起来后整个人腰酸背痛,但也还好,比起小时候的生活实在好得太多。
只是他做了个混乱不堪的梦,梦见了小月亮,小月亮仰头和他说着话,问他:“小狗哥哥,你找到我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