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宋琉把手里的水壶搁在走廊尽头的橱柜上,突兀地回答了一句,“他身体不好。”
白初贺心里有些疑惑,白皎确实比一般男生娇气不少,也看得出身体确实不好,但这和他问的问题有什么的关系?
宋琉回答这句的时候和白初贺对视着,白初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宋琉没有转移话题,她虽然没有解释太多,但这就是白初贺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是白初贺暂时还不明白为什么。
宋琉说完这句话后,眼里浮上来一层复杂之色。
她一直守护着白皎,尽自己的能力为白皎营造出一个美好温柔的世界,不愿意让他接触到任何不好的东西。
但孩子是会长大的,他不可能一直生活在高塔里。
只是宋琉还舍不得,她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多做一些,还可以让白皎再无忧无虑一阵子,可以让白初贺和白皎一起在他们的羽翼下长大。
也许这也是一种自私。
白初贺似乎思忖了一瞬间,和宋琉料想的一样,他没有再问,“好。”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但脚步顿了顿,补了一句,“打扰你了。”
白初贺不知道这句算不算得上温和,但他总觉得应该补上这么一句。
临下楼时,宋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初贺,妈妈之前发火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初贺微微侧身,“没有。”
听到白初贺的回答,宋琉放下心来,慢慢呼出一口气,肩膀塌下,声音变低了一些。
她似乎一瞬间就脱离了平常明快又大方的美丽形象,卸下了所有心防,在自己的儿子白初贺面前露出了疲惫又脆弱的模样。
白初贺听见她站在那头低声开口,没有再用“妈妈”这个称谓,而是用“我”来自称。
“我只是...太害怕再失去你们了。”
直到回到房间后,白初贺坐在书桌前,还在想着宋琉的那句话。
宋琉站在走廊尽头里,走廊的光线一向不会太过明亮,她看起来就像一副被岁月框柱的陈旧的画。
白初贺无意识地按着圆珠笔,咔哒一声按下去,再咔哒一声按上来。
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照拂的孩子,但宋琉也是一位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他们两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白初贺松垮地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光打在他的脸上,眉骨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让桌前的人看上去像是在沉思。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和母亲宋琉在孤苦的日子里,都得到过一段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