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弈却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明显是在偷笑。 柳弈心头猛然一紧。 笑他们找不到孔语琪。 笑他们没能勘破他的布置。 柳弈深深的蹙起了眉。 曾得韬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六，身材消瘦，浑身没几两肉，力量估计最多就是同身高同体重的女生的水平。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又能怎样把人给活埋了呢？ 柳弈忽然想到了一个假设。 由于黑袍很长，长到足以盖住脚面，因此柳弈这才看见，曾得韬穿的是一双气质与他此时装神弄鬼的扮相很不相符的运动鞋。 两只鞋子翻面，鞋底很脏，磨损也十分严重。 副队！ 啊？ 曾得韬的鞋底没有沙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入戚山雨耳中。 小林，这边！ 刚才戚山雨在绕过那堵坍塌的断墙时，曾经看到墙角堆着十几个破麻袋，看包装是十斤装的米袋子，仿佛是米吃完了之后袋子随便就扔那儿了。 戚山雨抓着林郁清，仅花了半分钟便回到穿过杂草丛生的园子，跑到了断墙边的米袋堆旁。 戚山雨拎起一个空袋子，往下一抖，稀里哗啦，许多黄白色的细沙便扑簌簌落了一地，这些袋子装的不是米，是沙子！ 他花了几秒钟理解这条线索的意义，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叫：对啊！他可以直接把沙子倒进个什么容器里嘛！ 对！ 所以曾得韬的鞋底才没有沙子！ 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大约十米外的某处。 这种甚至没有装手摇式水泵，还需要立起井架往里头扔水桶的老式水井，现在连城郊都几乎已经找不着了、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井底反射着一层细碎的光并非井水的粼粼波光，而是砂砾的棱角与切面的反光。 戚山雨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大声喊道： 十一点五十五分，十几个警官聚集到了房子西面的那口水井旁。 众人的耳机里传来副队长一叠声的催促： 知道了副队！ 而戚山雨在固定扣确认系好的下一秒，便翻身越过井栏，就着绳索的拉力，手脚并用，攀着井壁往下爬。 然而井壁的麻石常年被井水浸泡，表面滑不留手，加之其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青苔和水垢，让戚山雨手脚很难着力，几乎是爬一段滑一段，全靠腰上的绳子拽着才不至于直接呲溜下去。 到底了，确实是沙子！ 很快的，他的手触到了一个金属物，坚硬而平坦，似乎是个圆形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