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弈不是本地人,又出国求学数年,到鑫海任职时人家东湾市都并入鑫海三年多了,他也就很自然地以为它就是本市一个区,压根儿不知道还有那么一段前情。 能指个大概位置吗? 柳弈和戚山雨一块儿凑过去看,江晓原也爬到椅子上,透过夫夫两人脑袋中间的缝隙努力凑热闹。 东湾区以水网密集闻名,整个区里一共有二百多条内河涌,其中二十三条较大的就很直白的用数字命名,从第壹涌开始到廿三涌。 俞远光指出来的这个杏滘村,位于廿二涌和廿三涌中间的一片狭长的楔形区域。除了入口,其他三面都是矮坡和丘陵,几乎就是城市边缘了,偏得一匹不说,交通还很不方便。 俞远光指了指地图,我爸以前在这个杏滘村做村支书,我一直在村里待到小学毕业。 没有,我离开时那间中专还开着。 戚山雨和柳弈一同蹙起眉。 俞远光自嘲一笑:我的梦境确实是根据实际情况产生了变化。我以前梦到那间中专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自从我去过那间废校之后,它就有了清晰的废墟的样子了。 这种情况再常见不过了。 俞远光的噩梦大概率来源于儿时的经历。 在遗忘的同时,人们还常常会将一些新获得的信息补充进模糊的记忆力,并于残留的记忆互相组合成新的版本就像俞远光去过废校之后,他梦境里的建筑物就自动update成了废墟一样。 谨慎起见,柳弈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最早梦到的建筑物,就是你说的那间中专吗? 俞远光语气分外笃定:那间中专有一个红色和黄色瓷砖拼贴而成的门楼,样式特别显眼,你们只要看一次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明白了。 后来我又回去过那里两次,一次是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它已经废校了,大门紧闭,我根本进不去。 第二次是两年前,我用我作家和编剧的身份跟村委会联系,说想写一本以这间学校为原型的小说,他们很顺当地就放我进去了。 然后我在里面发现了这卷录音带。 根据俞远光所言,他梦里的那个地方是一间中专,正式名称是杏窖中等职业学校,以商贸专业为主,校区不大,最巅峰时学生人数有三百多人。 大约从十几年前开始,杏窖中专的招生人数就一年不如一年,财政状况也越来越差,学校的师资力量走的走辞的辞,终于在七年前送走了最后一批毕业生之后宣布废校。 那个中专后面有两条栏杆中间的缝隙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宽一些,真的就只宽那么一点点 他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偶尔发现了这个秘密,就经常偷偷钻进学校里去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