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副主任一摊手，我们问不了病史。 主任抬头，透过厚厚的近视眼镜，疑惑地看着昨晚值班的两位医生，什么叫问不了病史？ 小医生小心翼翼地解释：入院手续都是他家属帮忙办的。当时那人跟出入院处说他太着急了没带证件，手续先办了，晚些时候再登记。 毕竟病情这么重的病人，多耽搁一下搞不好人就死了，先办入院后补登记也是常有的事。 小医生一边解释，一边悄悄瞥了副主任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才接着说道： 3triangle-11 早上九点二十五分。 这个点儿正是人们活动的时间。 饶是再小心，路人的挎包还是会时不时擦碰到吃早餐的食客，不过在这里吃东西的客人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就餐环境，大部分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熟练的一偏头，不让包包碰到自己的脑袋。 这时，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男人经过一个卖煎饼果子和豆浆的摊位，往前走了十多米，在盲巷深处停下，左右四顾，又不得不折返回来，黑着一张脸，来到一个蹲在路牙子上吃早餐的青年面前，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平和的语调问：不好意思，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阿炳理发？ 倒是刚刚打包好一份煎饼的中年摊主对附近的街道颇为了解： 男人点了点头，闷闷地挤出了个谢字，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条小巷。 十点过五分，帽子男终于寻到了阿炳理发的店面。 店里只坐了一个人。 帽子男认得他，先是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注意自己，才压了压帽檐，闪身进了理发店。 店主人抬头看到男人，笑着打了个招呼，末了又补了句调侃：够大牌的啊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了。 帽子男关上玻璃门，见门边挂了个营业牌，于是顺手翻到了关门的一面。 胖店主笑着回答：大隐隐于市懂不懂？谁想到我这小小店面，可是做大生意的地方。 男人走到店主旁边，不放心地四处瞅了瞅，又看向久未擦拭占满了油污灰尘与水汽的玻璃门，你要跟我在这里说话？ 店主人引着被他称为大辉的男人进了理发店的内室。 你说有生意要和我谈？ 这个，你收吗？ 店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接东西，而是隔着袋子，用手指轻轻捏了捏。 店主捏到了好些圆溜溜的小球，疑惑地挑起眉，这是什么？ 店主拿来一只白瓷盘那是他用来装染发膏试色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