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隐晦的火气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消散,这几十个小时里足够让她在心里把为非作歹,刚愎自用的王言洲撕成九九八十一片。为什么是九九八十一片,因为吴承恩粉丝韩组长认为九九数完魔刬尽,三三行满道归根。 再算算时间,到年底,小王总老早就说的订婚该要提上行程了吧,那她就慢慢隐身,淡出他的视野,功成身退。 然后最后,不得不圆滑的韩组长选择装聋作哑。 对了,还得让王言洲带自己去参加nen的万圣节活动,去结识聂健他夫人,亿兹国际的高管呢。 嗯,应该没错。 她品味着余味,像端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一般,把玻璃瓶举起来,阳关正好透过逐渐泛黄的树叶洒下来,摇头晃脑地泼在瓶上,折射出粼粼之光,韩宁透过瓶身,看到马路牙子上踽踽独行,或成双成对的退休老人。 风吹叶散,令人心宁。 “还好。”老板低头玩手机,可能是看着这么个打扮得格格不入的白领出现在这里实在稀奇,又多嘴答了句,“小孩们下了课会来买得喝。” 与此同时,对街哐当一声,声音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值得人注意,韩宁扭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余光里一辆挂着强生出租的普桑提档远去,而那熟悉的脸庞被包裹在是非中心,直至被人群淹没不见。 不是什么大事,但实在令人烦躁。 然后可能因为谢镜太过神气活现,没注意到后面有辆疾驰而来的电动车,就贸然开门了。 电动车的男主人倒是还哼哼唧唧着躺在地上,谢镜头次遇到这种情况,被吓住了,本来就少有的活泼被惊慌遮得一干二净,只会站在一边担心地眨眼睛。 周围顷刻围上来一堆没牙的老头老太,各色各样的目光之间,谢程一反应过来这人是讹上了。 是谢镜粗心在前,谢程一不好说什么,他兜里正好有四百块现金,摸出来就往那男人口袋里塞,说着大哥不好意思啊您去买点药买点药,但这人收了钱不理人,一味哎哟哎哟喊着疼。 四百块不够,他看出来男人的企图,神色冷了下去,刚要开口用寻衅滋事的理由请这人去拘留所,人群中就突然弹出一个燃着的香烟头,白日流星般地划出一道橙红的弧线,正中那男人汗衫短裤覆盖不到的小腿。 把演技全然丢到千里之外,当场成了个惟妙惟肖的二百五。 那个男人面上挂不住,站起来,叫嚣着撞人不管没有王法了,可他不敢碰比他高脸又冷的谢程一,眼珠子一转,竟然往谢镜彷徨的背影伸手。 她本来就高,穿起高跟鞋,更是比这个瘦小黝黑的男人高出了一个头不止,嘴里喊着大哥便是脸色却是从笑到臭。她看起来是个斯文人,却不做斯文事,边打着圆场边挤到中间,把那人逼着后退几步,直接在气势上把人压倒了。 “你什么你,我还没说你妨碍交通呢,堵在这块,我车都开不过来。”韩宁噎住对方,趾高气昂地将摁了一下车钥匙,宝贝座驾就在不远处顺溜地回应了一声,“还是说你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解释下什么原因导致我违规停车?” 那男人虽然恶向胆边生,但是也有奸猾的判断,正在犹豫着时后面有个龙头上挂满菜的大叔按了一下电动车喇叭:“能让一让吗?我还得去接我闺女放学呢!” “碰瓷,我虽然老花眼,但看得真真的!” “哎哟这年头,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偏偏吓人家小孩子,不怕折 老头老太的评论从来更毒辣,那男人被说得面上讪讪,灰头土脸,只能眼神怨毒地去扶车,小声嘀咕:“碰上你们,算我倒霉。” 神色也如常下来。 看完地之后又抬头望天,今天太阳好得要命,不刺眼,不燥热,全是和煦的暖意。 “……顺便拿你腌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