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眼间,江祈远已然到了冰玉床边,他单手抓起糖圆,看它胡乱扑腾。江祈远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问:“你们又要做什么?告诉我她在哪里,饶你不死。”
这个世界上可有比死还要磋磨人的办法,他不会就这样干脆利落地了结他们。
江祈远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糖圆骨碌地转着眼睛,目光不住地瞥向床上的“薛糖”。尽管现在糖圆很想扯着嗓子喊“她就是薛糖,她就躺在床上”,但它还不确定娘亲是否已经成功进入了那具凡体,是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个劲地充楞装傻。
察觉到糖圆的目光所在,江祈远心头一跳,当即半跪下身,去看冰玉床上薛糖的状态。
幸好,幸好。
薛糖还在睡着,一如从前,江祈远没从她的身上看出任何受伤的迹象。江祈远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便又走到段止面前,轻声说:“段长老,可否帮我看看她的情况?”
段止暗暗瞥了眼自己师兄阴沉得可以滴出水的脸,又看向江祈远,见他面色苍白,嘴角漫出血丝,不由一惊:“清离,你受伤了!”
“无事。”江祈远随手擦去那抹血痕,又继续请求道,“能否先帮我看看她?”
真是冤孽。
段止无奈垂眉:“……好。”
他走到冰玉床边,又给薛糖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见她并无大碍,不由也舒了一口气:“薛姑娘无事,你还是先……”
话未说完,便听黎清越一声怒叱,威压悉数落下。江祈远早有内伤,灵力逆行经脉,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半跪在地上,唯有手中的天华剑做了一半支柱,不让江祈远彻底倒地。
噗——
下一息,江祈远低下头,吐出一口鲜血,血染在他的白袍上,触目惊心。
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施问雁深深地吸一口气,出声劝道:“……师兄,他受了伤,还是先让他起来吧。”
黎清越冷眼盯着江祈远,见他没有半点要认错的意思,越发气狠。可一看到那把天华剑,一想到江祈远于天月宗的重要性,他便只能压下脾气,顺着施问雁递过来的台阶而下:“既然如此,你先起来。伤好之后,我再好好责罚你。”
“……多谢掌门。”
江祈远拱手行礼,冷淡道。他站起身,也不管其余人,径自走到冰玉床边坐下,双眼紧盯着薛糖。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后,江祈远转而看向糖圆,杀心又起,糖圆连忙往旁边溜,努力减少存在感。
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天华剑忍不住嗡了一声,周身的剑气逐渐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