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和水妍吓得赶忙起身,扑倒在夫人面前,连声说:“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清音跳起来,很奇怪的看着她们。
夫人问:“你们俩个进梵音阁多久了?”
如烟说:“回夫人的话,我们到梵音阁快十年了。”
夫人怒说:“十年锤炼,当知梵音阁礼数!今日尔等如此放肆,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如烟和水妍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跟在夫人身后的几名女子过来,两人一个,拖起如烟和水妍就朝外面走。
如烟和水妍吓得脸色死灰,绝望的看着清音,无声的呼喊:“清护法,救我……”
清音惊得目瞪口呆,这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慢着!”便就冲过去。
一只如铁钳的手,抵在了清音的脖颈上。清音几乎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定在了当地,但觉浑身酸软,使不上劲,连话都说不出了。
夫人脸如寒冰,冷冷的说:“清护法,你初来梵音阁,不知梵音阁的规定,情有可原。但她们在这里住了十年,知法犯法,死有余辜。”
外面传来了棍棒的挥打声和女子的惨叫声,清音肝胆欲裂,但动不得,说不得,只能愤怒的看着阁主夫人。
一会,有女子进来禀报:“夫人,犯人已伏法。”
夫人手一松,清音跌倒在地,夫人说:“清护法,你该好好研习礼记,须知上下之分,尊卑有序。如此不知分寸的和下人厮混,以后到了宫中,在无尚的权威面前,你如果也像她们那样放肆,自己是怠么死的都不知道。”
夫人带着人走了。
清音缓过气来,冲出竹舍,见院中的长条凳上,如烟和水妍血肉模糊的身体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清音跑过去,扑倒在凳前,摸着两人的尸体,欲哭无泪。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两位姐姐,就这样没了?还说梵音阁有多好,还说过得多么幸福,快乐!可是今天……清音周身泛起了寒气。
“姐姐,是我害了你们。”清音放声大哭。
阁主夫人,你这个草菅人命,蛇蝎心肠的女人!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有四名男子和两名女子走进了院子,女子扶起清音,四名男子抬起如烟和水妍的尸体就朝外走,清音挣扎着想要阻拦,拉着她的女子流着泪说:“清护法,如烟和水妍已经没了,您就让她们好好的走吧!”
清音看着他们出了院子,然后远去。她挣脱女子的手,趔趄着回到屋内。
两名女子跟了进来。
清音怒说:“你们干什么?”
两名女子跪倒在地,说:“清护法,我们是夫人安排来服侍您的,她叫青兰,我叫月儿。”
“夫人安排的,我不需要,你们滚!”清音大声说。
青兰和月儿磕头点地,哀求说:“护法您不能赶我们走,我们走了,夫人会处死我们的。”
清音一时语塞,如烟和水妍就是自己害死的,我不能再害了她们,便说:“你们先到外面候着吧,我想休息。”
“是,护法。”青兰和月儿站起来,再行礼,便退了出去。
清音一个人坐在竹舍内,遥望着窗外远方巍峨的萁山尖峰,那天空有两只苍鹰在盘旋。她想起来了,自从天堑把自己救回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它。为什么,我不是它的主人吗?为什么这么快就不要我了?还是根本我就是个冒牌的,它懒得理我了?如果天堑在这里,我让它带我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岂不是好?
如烟和水妍是我来到梵音阁认识最早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天来,她们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尽心尽力,我已把她们当成亲人看待。可是,她们就这样走了?就因为什么上下之分,尊卑有序吗?就因为我把她们当成姐妹,她们就要受这样的惩罚吗?这是什么道理?梵音阁!都是这礼教!说穿了,还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
清音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青兰和月儿在竹舍外听见哭声,青兰慌忙靠着门问:“清护法,您怎么啦?”
清音停住哭声,心想,青兰和月儿也是苦命的人,作为下人,她们被派来照顾自己,每天提心吊胆的,我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伤害了。于是,她说:“我没事。”
清音擦干泪水,用水洗了把脸,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想,我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去向何方,但我知道,在这个险恶的地方,要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关心我的每一个人。
清音说:“青兰,月儿,你们进来吧!”
青兰和月儿听见,心中一片欣喜,赶忙推门进来,朝清音行礼,说:“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