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脸上露出笑容,说:“小兄弟,谢谢你,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周家村的人自小都习武,数次抵挡住强人的侵袭,但今天这伙强人太厉害了,个个武功高强,我们抵挡不住,被他们冲破了防线。”
瑶峰问:“可知强人来自何处?”
周清说:“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高欢的散兵。”
“高欢?他本人出自农户,为何要打劫农户,真是可恶!”瑶峰怒声说。
周清说:“小兄弟你是不知,自高欢进入竹海以来,就没有一刻安宁。他们先是到处抢劫粮草,随后是抓人,放火烧村子,他们建造营房,设立监栏,整日淫乐。他们坏事做尽,已是天怒人怨,却为什么还活得那么逍遥?”
瑶峰无语,这世道!周清继续说:“小兄弟,你们别往西去了,现在的竹海已是人间地狱,外人唯恐避之不及,官府……都没有办法,你们……还是……快回去吧……”他气息奄奄,已是无力再说。
瑶峰喊:“大哥,大哥!”
周清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手却滑了下去。他的妻儿,老少,亲人……他死不瞑目。
瑶峰伸手轻轻为他合上双眼,把他移在路边,用茅草为他盖实,然后和梁仙姐骑上马,朝周清指引的方向,周家村奔去。
约两盏茶的功夫,两人进入了周家村,但已是回天无力。强人已退去,民房尤自燃烧,呛人的烟气笼罩着整个村子。死人横七竖八的躺满村街,院落,腥气扑鼻,血流如渠。瑶峰和梁仙姐神情凝重,找遍了整个村子,全村男女老少,居然没留一个活口。
两人牵着马,站在村边的岗地上,望着慢慢止歇的火光,瑶峰沉重的说:“往日宁静祥和的村庄,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谁之过?”
梁仙姐抓着瑶峰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中含着清泪,却是默默无语。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瑶峰和梁仙姐回身,见一身着袈裟,拄着法杖的老和尚带着十几名弟子正朝二人行礼合揖。
瑶峰和梁仙姐回礼。瑶峰问:“大师何来?”
老和尚说:“老衲方外之人,是此去东北二十里楠竹山东山寺的住持,和周家村的周老大人乃是世交好友。一个时辰前收到周老大人的求救信书,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瑶峰说:“我和姐姐也是路遇伤者,才赶来此处,可惜也没赶上救人。”
老和尚双手合十,说:“这都是命中注定,人力无法回天啊!”老和尚叹息,即领着众弟子朝向周家村,默念经文,祈福,往者安息。
一经诵完,瑶峰说:“大师不下去看看吗?”
老和尚问:“可有生者?”
瑶峰说:“没有。”
老和尚说:“往者已矣!这天下众生,生离死别,如天道轮回。既然已无法改变事实,何须枉顾过往,徒增烦恼。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死者何辜,往生极乐,生者仍需努力。”
瑶峰和梁仙姐深施一礼:“大师!”
老和尚看着瑶峰,问:“少侠,你师承是……”
“家师圣泉宫执教韩信之。”
“是韩执教呀!”老和尚说,“老衲曾和韩执教有过一面之缘。韩执教当年云游时,曾在小寺住过几天,老衲和韩执教谈经论道,甚是投缘。”
瑶峰问:“请问大师是?”
老和尚说:“老衲清平散人。”
“清平大师!”瑶峰讶然,却是不曾听师父说过。还有,佛门中人取了道门中人的名讳,可是稀奇。
老和尚说:“老衲本缘自道门,后来入的佛门。”
原来这样。瑶峰行礼说:“是,大师!”
清平散人转向梁仙姐,问:“姑娘,你可是南山孤鹰的传人?”
“南山孤鹰?”梁仙姐吃惊,这听都没听说过,怎就成传人了?
瑶峰也是莫明其妙,质疑的看着清平散人。
清平散人说:“南山孤鹰曾是定州叱咤风云的英雄,后经重大变故,隐匿南高峰,携巨鹰傲视天下,为各路英豪所尊崇。二十多年前,南山孤鹰一夜间失踪,从此再无行迹,江湖传言南山孤鹰业已亡故。但今天,依老衲看来,这位姑娘眉宇间的印记,却是得到了南山孤鹰的真传。难不成南山孤鹰尚在人世?”喜欢绛天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