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有半月时光。
一天夜里,瑶峰忽然问戴云龙:“云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师父是啥模样儿,长相都有什么特征?”
戴云龙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师父瘦长的脸,胡子银白,很长,背负宝剑,手执拂尘,身着道袍,说话的声音很浓很重。咦,峰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瑶峰略一凝神,忽然叫声:“这不是梓谏真人吗?”
戴云龙一头雾水:“哥哥你说什么?”
瑶峰说:“你师父是梓谏真人,他自圣泉修道,再入百花山习剑,四十年前离开纶城周游天下,就是你说的那副模样。云弟,他很喜欢瞧人是吗?”
“是呀,峰哥哥,你怎么知道?”戴云龙惊奇的问。
“我认识。”瑶峰说:这个牛鼻子老道,到处留情,自认精通各派武学,特别是两仪剑法天下无敌;他几乎每隔一年就要教一位徒弟,传授一种武功;而离开的时候连姓名都不留下,就留给世上无尽的瑕想。数十年来,他的徒弟已经遍及天下,戴云龙也是其中一个吧!想当年,瑶峰和瑶芳在京城闯下大祸,逃至玉涧山锦绣峰,遇上天山雪鹰。当时,要不是梓谏真人及时出现,他俩定遭毒手。那时,他就说一口浓重的方言,望着他俩瞧得他俩多不好意思。
瑶峰说:“云弟,说起来,你的师父也是我的师伯,咱们论理还是师兄弟呢!”
戴云龙喜得说:“这么说我师父是梓谏真人了?瑶峰哥哥你就是我的师兄啦!那么,峰哥哥,你知道我师父在哪儿吗?我真的好想见他。”
瑶峰忽然想起瑶芳,心中倍增苦闷。芳妹一气出走,不知现在什么地方;听得戴云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说:“这下难了。你师父行走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从来不对人说名道姓,我也是听师父和师兄们说起才知道他的一切。”
戴云龙叹了口气说:“我这生可能也见不到师父了。”
瑶峰笑着说:“云弟,你急什么吗!人生的路长着呢!你师父是个奇人,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来找你了呢!”
戴云龙眼中放出光彩,兴奋的说:“真的吗?峰哥哥,等过些时候,我也到外面去走走,和你一样长见识。”
瑶峰苦笑,心说:我了无牵挂,说走就走;而你,有孤苦的母亲需要照顾,你可以凭心而动,去快意恩仇吗?
一个月过去了,瑶峰习文学医,苦练武功,随意剑术得心应手。他的武功,较之戴云龙高出数成,但他从不恃傲,而是悉心与戴云龙互补异己之长,两人情同手足。
戴云龙所习武功,是临敌应招之见招拆招,外练臂力,属于外家拳之横练招式。瑶峰自幼修习内家功法,圣泉宫变幻莫测的各路功法,戴云龙自是无法比拟。瑶峰悉心指点戴云龙功法上的不足,戴云龙亦虚心求学,日夜苦练,时间一久,功力自是大长。
这一天,灿烂的阳光当顶照着戴家坳,树影一片婆裟。瑶峰和戴云龙在屋后草坪中切搓武功,戴母在做饭。
“‘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峰哥,李玉良真的有那么好吗?”戴云龙问。
瑶峰说:“我没见过李将军,不过听说他每到一个地方,人们都夹道欢迎,也许传闻是真的吧!”
“如果有一天能见到闯王就好了。”戴云龙无限向往的说。
瑶峰有点不置可否,他说:“我本想和妹妹去一趟北方,见见李将军;可是??妹一气出走,我也无心去了。什么忠孝仁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人的私欲在作怪。每一朝都有奸臣和忠臣,但奸臣坏事做尽,仍然活得逍遥自在,而忠良一心为民,却总是不得善终!好人历尽千辛万苦修得其身,坏人却只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杀一人是犯罪,杀千人就成了英雄。当各地饥民为了生存揭杆而起时,那些宵小之辈也呼啸山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朝庭对待民变,一贯的做法是只看其果,不究其因,血腥镇压。我真闹不懂人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纷争,让天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