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曹景志竟被看的有些慌乱。
王静先颤颤巍巍的起身,随后双膝跪地,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廖峰起身去搀扶,却被王静先抬首阻拦。
曹景志站起身,不解的询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王静先伏首在地,声音悲切。
“王上如果真的想要答应老臣一个请求,老臣此生,唯有一个请求!”
曹景志皱着眉头,看了看廖峰,随即开口道,“先生请说。”
“老臣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王上登顶称帝,我南楚之王成为皇帝!!!”
说到最后,王静先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听着此话的曹景志和廖峰呆愣当场。这样的请求,还真是令人始料不及。
廖峰将王静先扶起身,坐在椅子上。刚才的情绪波动,令老人有些气力不接。招呼仆从送来参汤,为老人服下。那骇人的苍白脸色,才慢慢有所转变。
让仆从下去,廖峰亲自在一旁服侍,“王大人,可好些了?”
缓过来劲的王静先点了好头,却是没了力气开口。
曹景志呆坐在一旁,显然还没有在刚刚王静先的特殊“请求”中恢复过来。
登顶称帝吗?
作为曹氏皇族的一员,很多人都幻想过那个位置,即使是作为藩王子嗣。曹景志作为楚王世子,从小就知晓,南楚皇室,世代蛰伏,等待时机。当他作为质子,在晋州生活期间,亲眼见过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座椅。只是那时,仁帝尚在,太子曹景风深得人心。他也只能幻想一丝,不敢有过多奢望。哪怕是在后续,仁帝削藩,各大藩王展现出了不臣之心。曹景志也不觉得,自己能成为皇帝,而是希望能活着回到南楚。
直到他亲手弑父,脚踩鲜血,登上王位。同朝廷反目,揭竿而起后,他才真正开始琢磨登顶之路。
只是随着时局变换,战场失利。只剩一州之地的南楚,如今已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登顶称帝,终将是一场梦,一个笑话。
待到王静先缓过气来,廖峰重新回到座位。看着曹景志忧愁的模样,作为近臣,他又如何不知道王上的苦楚。
南楚独立以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先是鬼州分裂出去,然后东北方贵州大军压境。蒙州方向虽然没有派兵,但不知为何,北方竟爆发匪患。不知从何而来的匪徒,足有三万之众。从北部开始,趁着主要兵力全都在林、贵边境,竟是攻城掠地,一路南下,直奔林州城而来。林州境内已无兵可调,凑不出三万以上的平叛军。只有林州城内,还有五万守城军。因此,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万人,兵临城下,才能出兵平叛。
曹景志轻叹一声,开口道,“先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曹景志说此话,王静先仿佛恢复了所有精气神,再次睁开双眸,迸发出异样光彩。
“王上,难道您怕了不成?!”
曹景志心头一颤,看着这位垂垂老矣的臣子。
“南楚需要一位皇帝,现在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王上,您能明白老臣的心吗?”
曹景志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唯一一次机会吗?
“王上,”廖峰此时开了口,“臣觉得,王大人所提建议,并无不可。”
曹景志看着廖峰,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主仆二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有了默契。廖峰不会无的放矢,所有言论,都有理有据。
“我南楚林州百姓,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对于南楚皇族,更是绝无二心。楚人性格刚烈,一旦认可之事,就会一往无前。
如果王上能在此危难之际登基称帝,对于千万楚人,无异于立起更加坚定的信仰。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还需尽快办理。那伪帝登基也不过是一日之功,王上也可效仿,一切从简。
王者之师,定能所向披靡!”
曹景志听完此话,心中有了计较。
“好,就依两位臣工,孤将登基称帝,立国。”
鬼州境内,天堑河上游。
此处的天堑河并不算壮大,因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湖泊。由此继续向下游走,河水落差增大,水流速度和流量,都有所增加。
此地被命名为,“鬼见愁”,鲜有渔民在此地捕鱼。但在上游湖泊,却是一处极佳的捕鱼之地。碧波荡漾,四季如春,渔歌唱晚。
薛云风按照诸葛流云的吩咐,率领着一支万人队伍,从鬼州城出发。星夜兼程,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就来到了鬼见愁附近。
登高了望,周围地形尽收眼底。
薛云风大手一挥,对身边军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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