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个妙人。 于霁尘回来时，她的朋友们已经和水图南打成了一片。 她家图南若想真刀真枪地，在商行里拚出个立锥之地，还要靠真本事说话。 客厅里正热火朝天说着这个话题，赶上于霁尘回来，众人把她推到水图南身边。 有人在旁边起哄：“你若敢不答应，我们可不答应嗷！” 不大的客厅里响起阵阵笑声，其中就数覃峥嗓门大，快赶上吼秦腔了：“要请要请都要请，今日我做东，明日老左做东，咱们几个轮着来，请小水把咱奉鹿耍个遍！也请你霍千山，把这几年少吃的奉鹿佳肴，全给吃回来！” 乌乌泱泱五十来号人，尽是幽北地界上叫得上名号的东家老板。 恰好大家在听覃峥说话，没人注意这边，于霁尘稍微侧身做挡，捏了捏她的脸：“三北的人热情好客，这还是顾忌着你舟车劳顿，没敢放开呢。过会儿你以吃为主，适当喝两口意思意思就是，剩下的交给我。” 话音才落，一隻秀气而有力的手拍在于霁尘肩头，是左文俊：“悄悄话留着晚上回家说，蔡老板楚老板来了，这就快上来了，你带着小水过去认识认识嘛！” 她想要在奉鹿发展，于霁尘的人脉是她的相对优势，但相对优势能否转化成绝对优势，还得看她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霁尘拱起手，分别向从楼梯上来的两人回礼，同高大的中年打趣道：“蔡老板坐镇幽关咽喉，我上哪儿讨饭吃，还能瞒得过你？”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场面话。 “忘了介绍，”于霁尘倒是没多说别的，隻道：“这是我在南边收的小学徒，”她在几人之间打个手势：“图南，还不赶紧问好？” 水图南向二人行礼问好：“楚老板好，蔡老板好，晚辈江宁水图南。” 蔡老板：“······” “水老板客气了！客气了！”二人连忙拱手回礼，立马明白了霍让亲自出来迎接他们的原因。 寒暄被左文俊打断：“怎么还站在门口聊起来了，进去坐进去坐，进去边吃边聊呐！” 奉鹿的宵禁在子时。 等老潘驾车载二人回家，刚到街口，于霁尘便要求下车步行。 大槐北街主街道不算短，于霁尘家在中段，等走过偶有行人匆匆行过的长街，拐进住宅齐整排列的窄胡同，冷风被建筑遮挡去大半，于霁尘开口道： 说着，她伸手，把水图南身上的风衣拢紧些：“过些日子，我将北上处理些事情，大约去半年，只能抓紧时间做点什么，好歹能帮到你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