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的屋在斜对面,有时候窗户开着,俩鸟就隔着中庭对叫吵架。 听到水图南的疑问,小鹦鹉大方献艺:“大美人!” 她背着手努力解系带,逗鹦鹉道:“还有什么,再来一句听听?” 那瞬间,水图南感觉腾地一股灼气窜上脸颊,耳朵都要往外冒气了。 于是乎,于霁尘推开门时,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是水图南飞扑过去,想要让那冒昧的鹦鹉闭上它冒昧的鸟嘴。 于霁尘待看清楚那边的人,忙反手关上屋门,便听那厢一人一鸟在吵架。 小鹦鹉:“南南,这样可以吗?” 家里还有其她人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嚷嚷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正在水图南不知所措、小鹦鹉大放厥词时,一双手从水图南身后伸过来,打开鸟笼,一手抓住忽然老实的鸟,一手把个精巧的金属环套在鸟嘴上。 小鹦鹉僵硬住了,水图南也僵硬住了。 “衣服呢?”关好鸟笼,于霁尘收回双手,低声问。 在于霁尘察觉出异样时,身前的人猛然回身扒开她,衝到了衣屏后面。 “过阵子江宁可能会有些乱,”在水图南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时,于霁尘道:“明日我陪你去趟你二妹妹家,回来后,除去到商号,你暂时先不要乱跑了。” 水图南回来路上猜到的,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手段。 “你二妹妹改名字的事,已经办下来了,”于霁尘声音淡淡的,富有耐心道:“大家吃个饭庆祝一下,另外贫巷被水淹,你娘现住你二妹妹家,前几日你二妹妹来过两趟,你恰好在病中,而今痊愈,该过去一趟。” 于霁尘是她见过的最有耐心最好脾气的人,无论遇见什么人什么事,她永远不急不躁,一点点引导,一点点纠正,大到经营谈判,小到处事人情,她事无巨细地教,不紧不慢地教。 相信总有一日,她能剔除水德音身体力行示范的错误观念,摒弃陆栖月言传身教带给的软弱妥协,清楚地辨别是非曲直,正确地认识黑白对错,学会如何更好地立身于世。 “把它系这里做什么?”水图南认得这个小符袋,于霁尘的母亲给女儿求的平安符,她带在身上有些年头了, 平安符上沾有于霁尘的汗水和鲜血,大抵早已失去了功效,之所以继续佩戴,大约因为这是于冠庵送给女儿的唯一东西。 说完,于霁尘自己都笑了。 “回头把它挪厅堂里去,放在卧房里真不学好。”水图南也顾不上问符袋挂床上做什么,两手按着脸颊坐到窗边,窗户推开,凉风灌漫,雨声淅沥。 “水家人让你同我绝婚时,”于霁尘跟着走过来,侧身坐下,望着窗外,“怎么不趁机答应?” 于霁尘笑了下:“早晚到这一步,不如直接答应,还能顺带落他们个话柄,以后好歹方便些。” 于霁尘摸摸鼻子,讪讪的:“也没有,不过,不论我希不希望,这都是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