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问我那些年在干啥。 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还在和同桌争辩我们物理老师脖子上红到发黑的印子究竟是怎回事,我说是搓澡搓的,她非说是化学实验室里那种小皮搋子搋的,我俩互不服气。 49、 其实他就是领个官商的名头,平素诸事由同为官商身份的水氏织造,来向他请示批准,任义村儿子只是起个盖章和监督的作用。 而今,于霁尘便相当于那“副掌柜”,任义村儿子则是“掌柜”。史泰第任义村想要趁机从丝绸生产售卖中捞一笔,就必须让于霁尘做事有那个名正言顺的权力。 把史任二人手里的织造办捞到自己手里,是于霁尘接下来和汤若固谈判的前提条件。 酒桌前,汤若固让嘲娘给水图南斟上酒,举杯道:“按理说,我早该庆贺水东家重掌水氏了,不过好饭不怕晚,水东家,这杯我干了。” 水图南在接嘲娘斟的酒时,眼尖看见了嘲娘手腕上的淤青,虽然遮挡在袖下,但还是被水图南看出来,那是束缚伤。 水图南被请来做客,既然汤若固敬酒,她岂有不给脸的道理,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来前于霁尘给说过,汤若固大约便是会用这般手段,先让人喝得微醺,在酒桌上逐渐放开心绪,不再缩手缩脚时,他再用吹捧式的办法来和人拉亲近,从而让对方在飘飘然中,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可惜水图南不懂琵琶,少小时阿娘陆栖月逼着她学琴棋书画,筝琴琵琶连二胡都试了,最后证明她实在是于此道上毫无天赋。 水图南未语先笑,肤白若雪之下的脸颊因酒微粉,灵动的眼睛里光色清亮,倒不负外面传言的貌美:“水氏融进大通后,经历一系列革旧鼎新之举措,从安州撤回市占,乃是有利于水氏的重新发展。” 开始了,戴高帽。水图南道:“惭愧惭愧,这件事,说来最是要感谢汤总管和侯会长的鼎力支持,若非如此,我一介寻常商贾,哪里敢冒着得罪衙门的风险,去推行什么下田入户。” 瞧这气势,隐隐有几分要反客为主的样子了,汤若固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水图南这个小娘子,竟是有几分真魄力在身的。 汤若固受下敬的酒,且容侯艳洁殷勤着斟酒,他稍微偏过身来和水图南说话:“水老板重新掌管水氏以来,做的许多事都令人佩服,比如,水氏向九海钱庄借贷的事,” 汤若固对此似乎颇感兴趣:“九海只是一家毫无特色的钱庄,既没有过硬的后台,也没有充足的钞银储备,水老板怎么想起从九海借贷了?” 从底层到中间层,寻常商号起码要经过三至五代人的积累,而世俗最常见的规律,乃是“富不过三代”。 “哦?”这个理由倒是直白得听笑汤若固,他吃口菜,当真一副与人饭桌上闲谈的样子,“这是怎么说,莫非‘三通’那三家钱庄,和水老板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