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阵扫风吹过，冻得人脑壳子疼，水图南裹紧冬袄，望眼黑漆漆的天，转身回去睡。 就在转身关门的那个瞬间，书房窗户上，照出个斜长的人影，定是于霁尘持灯爬上书墙前的梯子了，似乎是在翻找什么。 水图南终于找到了心里隐约不安的源头。 大约是，于霁尘已晓得了她的真正意图，以及本来面目。 作者有话说： 44、 “和小于拌嘴了？” 旁边小马扎上，水图南两个膝盖上套着捆棉线，一下下往木条上缠绕着，答也答得心不在焉：“我们没得拌嘴。” “没得拌嘴怎么闷闷不乐？”陆栖月飞快瞄过来两眼，促狭道：“不要不好意思，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多么要好，也总会有个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你性子这样强，要是小于说你两句，你记得要改正的，不要总是同她反着来。” 可是，世上有会有谁是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的呢，如此看来，是否被理解是这般的无足轻重。 “能理解，”陆栖月从善如流地改口，不强行戳穿女儿的尴尬，“大通那么大个商号全靠她掌舵，自然是要忙些的，你多体谅体谅她。” “哪有痛苦，我现在过得，其实还可以的喔，”陆栖月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还要强装淡然，以笑遮掩心中波澜。 眼见到年庆上了，戚淼和水盼儿母女两个，要把大家都请去戚淼那边过年。 春节前好生冷，戚淼那边比陆栖月这里住着舒坦，几个小丫头并王嫖一起，都过去了戚淼那边。 想起水德音，陆栖月又恨又无奈，咬着牙大吐苦水：“你晓得的，我现在压根没得办法出去干活，你爹那个肉头【1】，他一天到晚变着法折磨人！” 短短几个月，半头白发的陆栖月，有说不完的委屈要讲。 “你喊他坐起来吃饭，他躺在被子里直接张个嘴巴，说让我把饭给他倒进去，最近吃饼和米，都得给他用米汤泡着吃，因为他懒得嚼。” 陆栖月已是泪流满面，抽抽鼻子反而笑起来：“图南，你说，娘的命为何这样苦？” 又不是一点不会动，偏瘫的胳膊和腿都逐渐开始恢復了，竟然还懒成那样。 水图南：“不起就不给他饭吃，不信矫不过来他的臭德行。” 水图南：“既然你不肯矫治他，那你就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