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想帮大人的,”于霁尘满脸为难的样子,“可对方是汤若固,是织造局总管太监,咱们的织造屈在他手下,我……” 激将法。 对于霁尘忠心的试探,至此暂时宣告结束,任义村心想,且还不能在于霁尘和史泰第的关系上打主意,哀叹道:“罢了罢了,只要你能帮老哥哥,把那不争气的内弟救出来,老哥哥照样记你这份恩情的!” 任义村不能在此久留,他前脚才离开,水图南后脚从太师壁后绕出来。 于霁尘嘴边噙了抹笑意,把炭火上的小鱼继续翻面:“你晓得是什么事?” 她晓得的还挺细致:“按察使的妻弟应不会直接与人衝突,今他亲动手,便说明这里面有猫腻,又在众目睽睽中被下县大狱,他姐夫乃刑名首官,越是没法直接出面捞他,是也不是?” 干孙被打,顶着满脑袋血去爷爷面前告状,汤若固自然不会放过任义村妻弟。 “他们两个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利益牵扯,”水图南猜测,“不然,区区一块地,何至于那两位谈不拢,任义村又如何会来找你?” “这就是本事,想学便教你。”于霁尘的正经似乎不能超过一定时间,旦若超过,她便又成了嘴欠讨打的算盘精。 水图南从旁边料盘里找出胡椒粉,迟疑了下,递过来,觑着于霁尘神色:“为何不等汤若固和史任二人,自己闹矛盾?” “这有点难吧,”水图南搬着矮脚椅坐到于霁尘身边,非得挨着才满意,“他们同在江宁连任,是亲家,是同容共辱的利益互通体,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挑拨。” “什么本事?”水图南不掩质疑。 “暂时不能告诉你,”于霁尘把烤得差不多的鱼,转手递给水图南,“趁着老江带秧秧出门,我们要赶紧把鱼吃完,别让秧秧回来发现。” 铁签穿起的鱼烤得还不错,水图南想把它抽到盘子里去,抽不动,拿给于霁尘抽,在旁边道:“感觉你经常这样欺负秧秧。” 盘子里的烤鱼递到水图南手里时,于霁尘的话头也忽然停住,她若无其事继续去烤鱼,水图南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会一起玩耍,成为朋友。 于霁尘并不在意,仍旧那副淡淡的样子:“可知阿粱是如何死的?” “你也信,”于霁尘烤着新鱼,有形容不上来的腥焦味散出来,混杂在烤好的香味中,不易让人察觉,就像于霁尘此刻的心绪,恶心反不上来,在胸腔里衝撞。 随后,于家的家产土地尽数被官府抄没,实则被织造局当时的总管太监,和史任二人一起瓜分了,水德音做为爪牙也分到一杯羹,给要死不活的水氏织造续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