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问：“那么，究竟是你们谁杀死了先皇？” “可惜你不在当场。” 他向来习惯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不在乎百姓，也不在乎官员，他只在乎这个自己。 然而这仍没能毒死他，只是让他精神萎靡，在混乱中被太子故意放进宫的刺客所伤。 他希望他的皇位可以来得名正言顺，不禁没有加害圣上，反而命郎中好生照料着。 高闻雁脸上浮起怒意，道：“他怎就这么容不下高家！” 她终于知道楚序为何会笑了。 原来，是在感叹，他们果然是两兄妹。 她竟觉得真好。 如果在场的不是高闻溪，而是她，只怕圣上会死得更快一些。 自然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杀了高家，再拿下楚序。 那句话不过穿了一日，便被中止了，是以高闻雁一直都不太记得，直到现在被提及，她才终于想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句话，扎得圣上日夜难免，妒火重烧，处心积虑也要端掉这两位臣子。 哪怕没了高家，战乱将毁了城邦，夺走百姓的家。 所以默许庄王，趁高家出去叛乱，陷害高家，直接将高夫人和高闻庭作为质子，逼迫在外的三位返京，让局势重新回到他掌控的样子。 “自然是先纳妃，再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可惜，我的剑没有他的快。” 他望着惊慌的帝王，冷道：“那圣上先死罢。” 在帝王满含怒意的注视下，高闻溪挪动了手中的剑。 然而这一切，恭王并不知情。 恭王进来时，楚序已将圣上胸前的剑拔出，扔到了地上。 “怎不等我来？” 恭王还颇为嫌弃道：“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 其实恭王大可不用做这一步，因为圣上那会儿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驾崩也不过了一两个时辰的事。 可见这么多年来，他心中是真的恨。 高闻雁不禁唏嘘道：“到底是让他体面地走了。” 或许吧。 回想起楚序故意让恭王误会的事，高闻雁问：“你不信恭王？” 只是人心总会变的，尤其是一个九五之尊。 高闻雁将药汤饮尽，被苦得直皱眉头。 她希望在新皇的统治下，大宁可以逐渐走向太平，不再有路边冻死骨，也不要再有流民百家哭。 到那个时候，高闻溪和芷尧或许便能在一起了。 然而楚序并不认同她设想的这个未来。 他如是道。 她笑嘻嘻道：“那便成亲罢，丞相秀色可餐，我也等不及。” 然而直到出征前，楚序都未再提起这件事。 楚序立在人群中，一身黑衣，遥遥地看着她，朝她缓缓地点了头。 她以为经此一别，下次相见仍没有定数。 高闻雁走出去一看，才见到那本该在京城的人正望着自己，浅浅地笑着。 高闻雁还没问他怎么来了，高将军的声音先传来。 闻声而来的还有高闻溪，双手抱在胸前，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空气中“嘶”声一片，是那些站岗的小兵。 结果还是高将军深吸一口气，怒道：“还不快进来！” 楚序气定神闲地跟了上去。 账里，高将军坐在主位，连椅子都没给楚序一把。 他审视着楚序，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高将军不解：“丞相为何如此鲁莽？” 楚序微微笑道：“高将军有所不知，我已不再是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