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恭恭敬敬地接过了茶，却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太后以为她喜欢，便命人再给她斟上。 如此珍贵的茶却拿来泡给她喝，高闻雁心中十分感激。 她又饮了一杯，果然嘴里淡淡的泛着甘味。 “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她拉着朱忆琴的手，感叹道：“这孩子是个可怜人，或许有一日，她也能在朝堂混出自己的天地，那哀家就放心了。” 这话意义深重，朱忆琴慌忙跪下，道：“琴儿只在太后身边，哪也不去。” 太后摸了摸她的头，慈祥道：“哀家已是夕阳人，你该去看看外面的天空了。” 帮助高闻雁，一是因为她同为女子，其二则也是在为朱忆琴铺路。 待高闻雁去边疆，朱忆琴便可跟着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走走不一样的路。 “定不负太后所托。” 她向往归向往，可留下太后在这里，朱忆琴心中难免不舍。 太后忽然低声道：“回去好好收拾下东西，女郎返疆估计不远了。” 只见太后清明的眼睛朝自己看来，里面笑意不减。 所以，高家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于是她细细嘱咐高闻雁，能走多快，便走多快。 圣上最近焦躁不安，只怕又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孰不知，这长安城啊，已被乌云罩住。” 只可惜，她终究是老了，谋划不动那么多东西了。 朱忆琴率先反应过来，如若高闻雁出去后会有危险，为何太后执意要把自己送走？ 她哀求道：“太后，您与我们一起走吧！” “我害了他母妃，接着他又害了我儿子。” “这深宫里，亲血脉尚可互残，遑论我们这种搭伙母子？” 她看了眼外面，阳光正好，道：“今日倒是暖和，不若一齐去御花园赏梅？” 朱忆琴自然不会拒绝最后陪太后的机会，含泪点了头。 梅花倒是还没开全，只在东南角开了一片，却也引得众人欢喜。 太后奇道：“是谁在那？竟比我们还早？” “小九？” 前些时候听闻圣上想为九公主和楚序拉红线，不想竟真的有后续。 太后十分满意，连连称赞：“也是，比起文安，小九终归是懂事多了。” 宫女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往前走。 九公主并未发现来人，只垫着脚去折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回头笑着问楚序是否好看。 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朱忆琴又朝那边看多了几眼，虽是男才女貌，站在一起颇为养眼，可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眼看着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然而，她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方才喝的那一口茶。 她曾告诉楚序，若想要她记住一款茶，只要每日给她泡一样的茶便可，然而，楚序后来依旧是乐此不疲地为她寻着新茶。 高闻雁一向不爱饮茶，竟也会记住这个茶的味道。 “是云南那边的香茶。” 不知是谁踩断了一条枯枝，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前方的人注意，楚序率先回过头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得笔直的高闻雁。 “参见太后。” 他直起身，视线再次扫过他们一群人，笑道：“高家的小将军也来了？” 陇南一别后，这还是两人头一回说话，结果却是让高闻雁如临大敌，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笑呵呵：“可不是，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哀家便要她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太。” 许是怕楚序会落高闻雁面子，九公主忙道：“女郎快请起。” 这个亭子正好可以看到这片梅花，又有元嘉陪伴，太后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坐下了，又为其他人赐了座。，是抬眼便能见到楚序的距离。 若碰上阳光暖和，她偶尔也会打起盹来，书里的字变得摇摇晃晃的，催她入睡。 此后，每到高闻雁眼皮子开始打架了，楚序便会牵着她去一旁的美人榻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