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加快了脚步，却见到一个老者东躲西藏的，十分狼狈。 她将身边几人的刀剑通通压下，厉声问：“都已谈妥，不得再开战。” 此处偏僻，他们打着打着偏离了队伍，自然没有收到风声。 那几人面面相觑，只得拼命往各自方向奔回。 老人看着年过古稀，胡子花白，而一双眼睛却出奇清明，叫高闻雁看了不禁愣住。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老人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圆润光泽。 “僧人不敢，不过是略懂一二。” 他令高闻雁伸出手掌来。 一条条掌纹清晰地呈现在老者面前。 “姑娘可是活了两世？” 高闻雁蓦地眼皮一跳，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腔中闯出。 老人家摇摇头，道：“世上的事，果真奇妙。” 何止是糟糕，简直是差劲至极。 “那么，现在可有改变？” 然而老人摇摇头，道：“在你身上看不出来。” 既然能看出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为何看不出别的来？ 他比了个手指，道：“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 而且，为什么又会是由那个人开启了重生？ 他在高闻雁的掌纹上划了一道，继续解释：“他的掌纹上多了这个印记。” 他说，那人掌心的右侧还多了三条水纹样的掌纹。 高闻雁心中晃动，问：“然后呢？” “姑娘身边可有这样的人？” 有，可太有了。 “多谢老人家！” “附近有我的人，还请您找到他们，好好歇息。” “请您一定要等我回来！” “谢谢您！” 滴滴哒哒的声响，像是马蹄落地，又像是胸内传来的共鸣。 她一直以为，楚序是从十一年前扬州城的惊鸿一瞥开始走向自己。 这一世竟也是因他而起。 城门越来越近，可高闻雁却忽然放缓了马速。 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东西，叫她不敢打开那一扇紧闭的门。 就像在相府时一样，只要她敢穿过那条幽长的暗道，楚序便会在门后等她。 每一世。 当门被推开的那刻，像是一个陈旧的匣子忽然被打开，满怀秘密的人就端坐在那，风淡云轻，不急不躁。 临走时还气鼓鼓的，这会儿却呆愣在门口，久久不进来。 “怎么了？” 楚序方站起来，迎面被扑了个满怀，霎时间，整个冬日的寒意仿佛都消融在了这个拥抱之间。 话说出口，自己却忍不住一顿，于是他又安慰道：“你父兄的事且不要担心。” “我本打算过了今日再告诉你的。” 谁知高闻雁会先一步收到朱忆琴的书信，而偏偏朱忆琴对她又知无不言。 见高闻雁仍不出声，楚序便又一次解释。 到底是他的错。 怎么好似哭过了？ 还想出声安慰，却听高闻雁闷闷道：“你可否告诉我，你曾经都是如何走过的？” 楚序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