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楚序,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也不知是她太敏锐,还是别人太眼拙。 在楚序为相的前两年,总有些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 渐渐地,大家才清楚他是个什么性子,开始流传出那句:“宁可抱枝死,不惹楚十三。” “丞相素来如此,女郎不必介怀。” 高闻雁很重视这次出行。 她制定了详细的守卫计划,以及应对遇袭的策略,周密得连高闻溪看了都连连称好。 里头压抑的咳嗽令她眉头一皱。 她想,待过了这条路,便寻个有水的地方歇息片刻吧。 如此一缓,抵达盛九镇时,比预想中要晚了半个时辰。 盛九镇是京城往西的最后一个驿站。 高闻雁点了两个侍卫跟过去,自己留在了驿站用膳。 然而这盛九镇的驿站却颇有意思,不是寻常的宅院,倒像是个客栈。 高闻雁倒是无所谓,她没有那么多讲究。 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不过添了几分旅途该有的倦色。 楚序目不斜视,径直上了楼,管事的心领神会,遣人将饭菜送到他房内。 看见门口的来人,她高高地抬起手,招呼对方坐过来。 在高闻溪被封骠骑将军的同年,他也被升为车骑将军。 听闻林倚山也回京了,高闻雁昨日特地向高闻溪讨了他。 除此之外,高闻雁还有别的事需要拜托林倚山。 林倚山斜斜看她,懒懒道:“倒是耽误了我的相亲。” 她略感惊讶。 “嗯,李奉常的千金。” 于是她安慰道:“没事,你们应是看不对眼的。” “嗯。” 林倚山笑得颇无奈,却一如既往地拿她没办法。 高闻雁放下筷子,进入正题。 “可给我近一年内,被驱出军营的名单?逃兵亦算在内。” “你大哥允了?” “自然不知。” 高家军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能熟知换值时间,又能精准找到书信所在军帐的,只有军营里的人。 直到定罪的半截书信被展示出来,他们才后知后觉这是一场阴谋。 林倚山双手抱胸,痞里痞气的。 “我知道。” 她求道:“便帮我一次罢。若东窗事发,全都赖我,绝不会让大哥责你一分。” 看高闻雁沉默,林倚山挑挑眉。 “得。” 如此,高闻雁便知他是应允了。 如此,无论谁有事,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敏锐的直觉令她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立即警觉地抽出佩剑。 暮色苍茫,灯火透过珠窗,轻轻柔柔地落在他的脸上。 高闻雁不由地松了口气。 “专门来找女郎的。” “丞相这找人的方式确实有些特别了。” “见女郎与林将军相谈甚欢,不知何时才归,只好出此下策了。” “丞相找我何事?” “这是药方,劳烦女郎帮忙请药铺煎一下。” 那么多影卫,为何偏要让她去跑这一趟? 斟酌片刻,高闻雁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