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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可能是两人太过紧张的缘故。罗志远的猜想,在宋文丽拿出钥匙那一刻得到了印证,他疑惑不解,却无法阻止对方。屋内落针可闻,只有两人刻意放轻的急促呼吸声。宋文丽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找到什么,但她依旧拖着步伐往里走去,沿着路过的顺序一点点查看着。她的眼睛眨得很快,像是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惊吓的到来。明显情侣款的家居拖鞋……只是出于方便一买成双吧?门后的白板上写着什么“京城”“开心”和爱心符号……女孩子们总是喜欢这样可爱的字符而已?大书桌前两张一模一样的椅子……大概是懒得重新挑选所以买了一样的?路过关着的卧室门,宋文丽犹豫一瞬,只快快两步擦身走过,她深深吐了口气,心想把这一关放到最后吧。只是,墙上的毛毡板击碎了她留有余地的退缩。宋文丽和罗志远同时看到了沙发靠着的那面墙上的毛毡板。棕色在嫩白墙上无比突兀,而上面密密麻麻钉着的照片又引着二人不自觉凑近了瞧。亲密的相片、甜蜜的情书和写着纪念日的电影票据等等等等,都像不发一声的小丑脸上冒出的怪笑,击碎了他们。罗志远的惊愕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有一瞬间甚至腾起一股眩晕感,眼前一片白光,让他以为这是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噩梦的内容是关于他人生中最大的骄傲如何在眼前化为齑粉。他堪堪稳住身子,机械又茫然地扭头望向一旁的妻子,却嗫嚅着不知要问什么。宋文丽的错愕与震惊出现不过须臾,便在几个剧烈呼吸的功夫间又掺上了厌恶愤怒与自责。她以为自己冷静得很,直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泪珠一颗颗砸到棉服上,洇出团团水渍,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到说不出话了。罗志远被陡然软了身子的宋文丽吓了一跳,顾不得头晕目眩,忙将她搀扶到了怀中。对方颤抖得实在厉害,罗志远正想开口问,却发现颤抖的是自己。他的大脑和心脏像拉扯到极限了一般,心跳如盛夏天里阴暗的午后,远处闷雷锤香大地发出的阵阵轰响,带得他整具身躯都在颤动。但宋文丽没有察觉到,她自顾自地哭着,口中不住地喃喃着“疯了”“她病了”。仿佛半个世纪后,罗志远的思考能力才重新回笼。他的喉咙干竭,轻轻拍着妻子因哭泣而抖动的脊背,艰涩地开口。“等囡囡回来再说……等她回来再说……”可是,等罗颂回来说什么呢?他们也不知道。第139章 罗家的争吵后来, 罗颂曾无数次回想裂缝真实出现的那天,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切不祥是有迹可循的。从那场她们并没有亲眼看到的雪开始。因为杨梦一的病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之罗颂对于缺席年夜饭这事多少有些惴然不安, 所以她俩将回程的票订在了年初一一大早。她们拉着行李箱踏出酒店门口时,天幕边沿才将将泛起昼色, 气温低得像场突袭。空气中布满冷肃的硝烟, 初升的太阳也无法驱散半分。罗颂皱着眉, 拉着杨梦一回到大堂里,打算等车到了再出去。她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两张暖宝宝, 撕开塑料纸后甩了甩, 希望能加速它加热反应的发生。前台的老板见她俩去而复返, 人没出柜台,隔空朗声问怎么了。杨梦一身上还有些许病愈后的乏力,只坐在单人沙发上,闻声也并不抬头。外交的任务落到了罗颂身上, 她礼貌笑笑,“外面太冷了, 所以进来避避寒, 车到了再出去。”“是因为化雪呢吧。”老板恍然道,“半夜的时候下了场小雪,这会儿没下了,又逢日出,所以特别冷。”听到雪字,杨梦一微微抬了抬头, 朝门外望去, 但什么也看不清。没一会儿,车就到路边, 罗颂跟老板道了声再见,便和杨梦一一道出门去了。路边昏黄的街灯仍亮着,叫人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深夜还是黎明。遍地湿泞,两人直直朝路旁打着双闪的轿车走去。杨梦一先上了车,罗颂将行李抬上后尾箱后,嘭一声合上尾门时,视线不经意下瞟一眼。她这才在红色车灯与鹅黄路灯的照映下望清地面情况。这遍地的水,岂止是湿漉漉,更是混着尘土的污浊,每走一步便会踩起几缕浑水的粘连,叫人无端生出几分难受。这跟莹白洁净南辕北辙的一片污糟,就是雪化成的水吗,罗颂有些失神。但失落不过一瞬,凶猛寒意就逼着她回过神来,急匆匆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暖气开了不知多久,一派暖融。这巨大的温差让罗颂有种被人紧掐住鼻尖的不适感,她扭头望向倚靠着自己的杨梦一,对方此时仍闭着眼,眉头微微蹙起,五官依旧能看出些疲累。罗颂便也没做声,只悄无声息地歪过脑袋,抵着她的发顶。驶向机场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祁平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一片,上空云雾颇多,飞机盘桓良久才终于落地。她俩快一点时才拿到行李箱,匆匆上了辆出租车,将东西搁回出租屋。罗颂将杨梦一送到萍姐那后才往家里赶去,可前头耽误的时间太久了,饶是她紧赶慢赶,到围村时,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的士只能开到路口,她付过车钱后,背着双肩包往家里走,步子有些惫倦与拖沓。奔波一天的疲惫、即将面对爹妈的紧张和到家后便可休息的放松交缠着袭来,罗颂向来敏锐的神经也有些迟钝了。不然,她就会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察觉到屋内的窒息。家里的电视,从吃过午饭后,便一直停留在同一个频道。昨晚的贺年晚会回放播完后,就开始放广告了,一则又一则,一轮又一轮。可唯二的观众似是毫无察觉,缩在沙发上,心事重重。消极的情绪在喜气洋洋的广告声中弥漫四散,让人想起被蛀空了心的树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瞟望墙上时钟的次数越发频繁,焦虑因此更加浓烈。宋文丽的手有些发抖了。罗颂对此一无所知。“爸,妈,我回来了。”甫一进门,她就啪一下坐上了玄关处的小矮凳,一边换鞋一边对沙发上的两人喊道。只是话音落下后的杳无回应,终于让她感受到了异样。罗颂动作稍顿,但没敢抬头,只加快手速,扯开鞋带,从鞋架上取下棉拖,又将地上的运动鞋塞进空位里。短短几秒里,方才还迟钝着的大脑像注满机油的发动机,杂质与沉积物在高速转动起来的瞬间消失得了无踪影。罗颂再抬头时,面上是歉意的笑,“哎呀,生气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肩上的包卸在沙发上,自己则贴到宋文丽边上,眨着眼睛蹭了蹭她。但预想中的亲切并没有出现。罗颂迟疑地坐直了身子,视线在两张面孔上来回摇摆,犹豫着开口:“怎么了?”宋文丽和罗志远都知道会有一场开门见山的谈话,但对于如何开启这场谈话,他俩其实并没有聊过。实际上,从得知真相到现在,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对视间,都能读出对方的挫败与难过。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兼具父亲和丈夫双重身份的男性手中有最大的话语权,但他们却往往是不怎么说话的那个。从生理、早恋到青春期和人际关系,这些仿佛是专属于母女二人的话题,罗志远只偶尔从妻子那听到一嘴,但面对孩子时,从来只作不知。所以今天这场对话,似乎也理应由宋文丽发起。宋文丽也的确是率先出声的人。从离开那间出租屋起,她已经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演这个场景了,只是推演,都无法找到最得当的切入口。但她仍列了好几个尚算不错的“开头”,可这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罗颂。”宋文丽先唤了声女儿的名字。这听起来有点像写在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的答题区的“解”,因为除了这个字外,握笔的人就再不知能写些什么了。动物能从一阵不寻常的微风中预测危险和灾难的来临。宋文丽停顿的片刻,罗颂的心也忐忑起来,她隐隐察觉有什么事不对,但也只是屏气不言。她听到妈妈清了清嗓子,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嗯……妈,”罗颂牵出笑容,“怎么了……”宋文丽扭过头,望着已然长大的女儿,在一堆无序的字符中,拼出了最直接的问句:“你和小杨是什么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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