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家报出的数字,叫罗颂蓦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简直想要一口应下,立即把合同给签了。但她纠结半晌,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于是提醒道:“爷爷,这个租金可能太低了,刚刚六楼看的那户,比您这高了一千多呢。”“七年前租给租客就是这价,这么多年也没涨过。”老人随意地摆摆手,满不在乎,“我和老伴年纪大了,钱也赚够了。”“而且,能租给你我也放心。”老人暗含欣赏的目光扫过罗颂的脸,“你这小姑娘,热心肠。”“不然,我们也没精力带人看房了,只能交给中介。”老人撇撇嘴,“但我对他们可不放心。”罗颂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老人话音一转。“不过,你要是方便的话,有时候能不能帮我拿下快递。”老人笑眯眯道,“我儿子儿媳有时会给网购些东西到这来,但有些快递不送上门,我们也有些搬不动了。”罗颂答应得干脆,却又忽然想起,这事还得恋人拍板。她语气小心地询问:“爷爷,我能不能等……等朋友来了后再做决定,我们是一块儿合租的。”老一辈的接受能力有限,罗颂摸不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老人更不会多想,只随和地应好。罗颂这才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是杨梦一的回电。看时间,应该是刚刚搬桌子那会打来的,所以罗颂没有注意到。她赶忙回过电话,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罗颂简单说了说情况,问杨梦一这会儿方不方便来一趟,实地看房。得到肯定回复后,罗颂高高兴兴地将地址发了过去,还将地铁哪个口出都说得清楚。杨梦一过来要些时间,罗颂便和老人闲聊了会。老人说自己姓洪,八九十年代下海经商赚了点钱,才能买下两套房子。听到罗颂在祁大读法律,老人眼中的欣赏渐盛。没聊多久,洪爷爷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开口邀请道:“我老伴今天中午煮饺子,小罗要不要下来吃点?”罗颂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刚见面就去蹭饭,连连摆手,说跟室友约了待会儿一块吃饭。洪爷爷这才作罢,自个儿站起身下楼吃饭,留她一人呆在屋里。罗颂:……啊不是老人家,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吗?杨梦一顺着导航进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脸懵的罗颂。“怎么在发呆?”杨梦一没忍住扑哧一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罗颂在恋人出声的瞬间就回过神来了,顺势抓过脑袋上的手,合拢在掌心里。“在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而感动。”罗颂也扬起笑容。杨梦一不知前因后果,乍听这话,反倒更加不解。趁着洪爷爷还没上来,她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又细细说了,听得杨梦一也惊讶连连。“想不到啊,好神奇的巧合。”待听到租金的那* 刻,杨梦一一双圆眼里挤满了惊奇,“那这房子你看过了觉得怎样?”“我觉得挺好的,离你公司也很近。”罗颂是真的很满意。说完,她又拉着杨梦一在屋子里转悠,“来,你看看。”其实罗颂的肯定就足以让杨梦一眼睛都不眨地点头同意了,但瞧着她一脸雀跃,她还是顺从地被牵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因为小时候住的房子里乌烟瘴气的,在龙西租的房子又狭小不堪,所以杨梦一对房子的接受度很高,只要不是战损风,估计都能住。更何况,这房子的确是不错,白天屋里亮堂堂一片,叫人看着就心旷神怡。她来时也查过祁大到这的地铁线路了,只要三四十分钟,也还是不错的。两人对视间,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满意的意味。于是,折腾了许久的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第115章 告诉全世界要搬家秦珍羽收到罗颂的消息, 宣布自己即将搬去和学姐同居时,正在甜品店里吃刨冰,旁边坐着彭曼汶。她们一人一碗, 一份是招牌芋圆牛乳冰,一份是凤梨冰。但秦珍羽会直接蒯一大勺彭曼汶的凤梨冰, 但彭曼汶也只是笑。在两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彭曼汶也总是什么都应好, 整得秦珍羽忍不住想试探她的容忍底线在哪。可惜这会儿恋爱了,她也还没摸索出来。秦珍羽嚼着软糯的芋圆, 望着手机的双眼瞪得圆又大, 随后转过头含混不清地说:“我靠!我那朋友罗颂!她要跟女朋友同居了!”但到底是羡慕的, 震惊过后,秦珍羽将冰到舌头都梆硬的一大口冰咽下,就接着道:“我们以后也住一起吧。”“呃嗯,”彭曼汶似是没有想到话题会这样忽然地拐到自己身上, 几不可查的呆愣后,即刻回道:“行啊。”听着对方迟滞的语气, 秦珍羽眯了眯眼, 嗔怪道:“为什么犹豫,你不愿意吗?”虽然话说得很强硬,但结合她脸上灵动狡黠的小表情,这句质问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彭曼汶清晰地知道这点,脑袋一转,便立即一脸无辜地举起了手做投降状, “你怎么会这样想啊?”秦珍羽这才哼哼两声, 放过了她。对于自己和彭曼汶的关系,秦珍羽没有想过要隐瞒。就好比此刻两人在校内的甜品店里, 是肩靠着肩、腿挨着腿地并排坐在卡座里的。除了恋人,其他的社交关系都不会这样空着对面的位子不坐,硬挤在一块。她不在乎人来人往中有没有相识的同学朋友,反正她已经很直白地发过朋友圈,昭告天下了。当然,是妈妈舅舅外公等所有长辈亲人都不可见的那种。陆宁到祁平的距离,从前让她惆怅,现在叫她庆幸。山高皇帝远,妈妈不会知道这里的事。而彭曼汶,似乎只要站在那,脑门上就写着拉子二字了。自开学起,两人亲昵地在校内一同活动时,偶尔也会被人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打量,但她们都不在意。而且,彭曼汶从前似乎也有过同校的女友,只是任由秦珍羽怎么问,她都只搪塞着,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有时被问烦了,她则会反问一句,难道秦珍羽知道了能保证不生气吗。秦珍羽便无言了,她虽然大喇喇,但“恋人的情史”,搁谁那都是高度危险的话题,她可没有笃定自己不会生气的自信。所以虽然好奇,但她也无可奈何,只撇撇嘴不说话,直到忘了这次交锋后的某一天,再次提起同样的话题,并得到同样的答案。不过,和彭曼汶的恋爱,新奇愉悦的比重大到她可以容忍这些瑕疵的存在。秦珍羽偶尔也会惊讶于自己竟真的和一个女生陷入爱恋中,但同时,她也能无比肯定自己是认真的。不是将LGBTQ当作什么时尚元素糊在身上,企图成为弄潮儿,她是真真切切地动心了。也正因此,她才会忍不住复盘所有的心路历程,毕竟她在从前二十多年,都确信自己钢铁直。虽然都只是少年人间递递小情书和给对方送零食之类的行为,但对象到底都是男生。不过,其实这会要她再回想的话,那几个青涩的男孩都没能在她记忆里留下一星半点儿的痕迹。而彭曼汶,或许是自己远在异国时得到了她长时间聊天的陪伴,或许是的外貌,是两人乌龙的初遇埋下的伏笔,又或许是对方对待自己总是宠溺又体贴。总之,当秦珍羽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日趋暧昧时,是一丝反感与惊愕都没有,甚至隐隐升起些期待。秦珍羽的生活是热闹的,她精力十足,对新鲜事物都抱有充分的好奇与包容。在这段恋爱以前,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有趣了,但这份肯定被彭曼汶打破了。彭曼汶的生活在热闹之上,更多了些成人世界的五光十色的精彩。譬如酒吧,从前秦珍羽也和室友兴致勃勃地去玩过,但可能是不爱喝酒的缘故,她并没有品出什么趣味来。但跟彭曼汶去便不一样了,她总是游刃有余,带着拘谨到无措的秦珍羽在里头自如穿梭。摇骰喝酒和言语上的你来我往,似乎没有她做不好的事。秦珍羽乖巧地坐在她身旁,只觉得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她们呼吸之间也都充溢着罗曼蒂克的因子。开学不过小一个月,秦珍羽就像被她拉进了兔子洞里一样,将陆宁工大周围藏着的各式酒吧酒馆通通去了个遍。惹得她忍不住打趣对方,说这样熟悉,怕不是常客。对于秦珍羽恋爱后的生活之丰富,罗颂也只是略有耳闻,毕竟秦珍羽现在跟她叨叨的时间少了许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