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熊孩子们虽然看似目中无人,其实心里身上都长着一百只眼睛盯着她。
这是第二回 合交手。
阿泠之前被嘱咐过,所以很顺从很麻利的上前,铺开了画纸,研了墨,并拿出特别适合白描的一支细细的笔,并且蘸了墨递到了肖绛的手上。
嘴上却问,“小姐,您要画什么呢?”
“哦,我呀?我是想给王上做一幅画呢!”肖绛好整以暇的对着画纸比了比,好像要确定画作的比例和下笔的点。
而后又指了指课堂下面说,“你看,这嘈杂纷扰的地方像不像个菜场?有孩童追逐嬉笑,有讨价还价,有售卖吆喝,还有打把式卖艺的……我琢磨着王上定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想献此图于王上,让王上也看看我燕北的大好风光啊。”
主仆二人一问一答,虽然没有故意高声,但那声量可也不算低。虽然下面很吵闹,不过如果每个人都在注意这边的话,竖着耳朵也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第095章 pp都疼了
什么叫鸦雀无声?
什么叫落针可闻?
现在,课堂下面就是这番情形。
从嘈杂无比到仿佛进入真空环境般的寂静无声,不过是因为肖绛主仆说的话。
王上?
这个女人要向王上汇报吗?他们怎么忘记了,她和王上是说得上话的呀。
别的教习或者会顾忌面子,不会找家长说什么,要说也比较隐晦。这一位的事迹他们可是听家中长辈,府内仆役都传过的,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非常不讲究,都说她不像和亲公主或者王妃,根本就破落户似的。
而王上知道了,意味着自家长辈也会知道,那这顿好打胖揍,怕是铁定要挨。
除非无底限溺爱的,否则权贵人家可以容忍孩子各种淘气犯规,甚至小小的违法乱纪也能凭借权势摆平,独独不能在学业上出错。
考不好还可以说自已天姿不好,或者没发挥好什么的,以后更努力。如果课堂上胡作非为,少说也得饿饭跪祠堂。
如果王上发话,那就是罪加一等,不,至少有五等!
呃!
打嗝声从最后排传来,是那个年纪最大个子也最大的祝犇。
肖绛记得他,之前跟高氏姐弟到落雪院闹过事。
准确的说,是个帮凶,跟班。
祝犇是听闻会被在王上那里告状,当时就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他爹早年战死沙场,他是遗腹子。
他娘虽然宠爱于他,但他家里是那位大他十岁的哥哥说了算。
有道是长兄如父。
他哥完全有父亲的权利和地位,却没有父亲的慈爱和回护。每回犯错……
这么说吧,他哥发起脾气来连他自已都下得去手暴打。
更要命的是,他哥还无比尊重和服从王上。王上让他跳河,都不犹豫的那种。
一念及此,祝犇猛抽了一口气,发出那个奇怪的声响,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
本来他站得高高的,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小伙伴讲他在元宵节时,集市上看得皮影戏。
他最喜欢这类歌戏,那些江湖游侠执剑走天涯,除暴安良……
可他现在只想别出现在这个女人呈给王上的画上,完全没有大侠豪气。所以下桌后立即在座位上乖乖坐好,随手拿起一本书,“哗”一下打开,摇头晃脑的嘴里发出自已也听不清楚的嗡嗡声,好像在温书,连书拿反了也没注意到。
麻利的!
而他的行为非常有示范性,其他孩子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回座,装模作样的念书。
很快,郎朗,不,嗡嗡的读书声连成一片。
哎哟,这群小戏精。
肖绛忍住笑。
古今中外,对付学生的最初级手段就是请家长,简直是不二法门。
在这个异时空燕北,高闯的名号果然更管用呀。
她把目光移向高氏姐弟。
高钰的头发只梳了一半,高瑜还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弟弟的头发,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肖绛和“临阵逃脱”的小跟班们气得胸脯起伏。
“我父王不会相信你的!”她愤然。
“这个我倒不担心,王上如此英明,必然会判断真伪。”肖绛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在纸上画着,并不看向这对孪生姐弟,“我这人,从来不会去污蔑构陷他人,也不会在别人身上加诸人家并没有做过的事。至于刚才是怎样的情形,你们自已很清楚。”
高瑜半张了嘴,完全说不出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