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艺约等于零的卢椋不得不学习额外的知识,但孙捡恩更想自己试试。“你们玩去吧。”视频结束前,卢椋妈妈说:“你们圣诞节放两周假期回家的话, 捡恩的妈妈也过来。”孙飘萍和李栖人工作也不是正常的节假日,正好可以算好时间聚会。她们之前带着孙捡恩的不怎么频繁回老家。毕竟亲戚也不太熟悉, 孙飘萍更是靠老师资助才学上跳舞的。自从卢椋和孙捡恩谈上恋爱, 她们回来都是次数也多了。照相馆成了馄饨铺, 她们的打卡照片发在群里, 和孙捡恩卢椋雨天撑着伞随手拍的视频同步上传, 下拉还能看到卢椋妈妈发的织围巾步骤。卢椋嗯了一声,“票已经买好了。”她和孙捡恩都在国外, 假期都不同步,好在现在通信发达,也可以实现天天见面。卢椋走进厨房,孙捡恩盯着泡开的虫草花发呆。她明明吃轻食更多,却爱买各种不同的锅具。这不过是临时的家,卢椋很清楚自己是要回去的,买得越多,以后要处理的越多。可是逛集市的孙捡恩总是看这些锅具移不开眼,好像这些是构成「家」的元素之一。明明她俩在一起也只能吃维持生命体征的东西。可是那时候的孙捡恩也很可爱。一天无数个瞬间,卢椋都会为她着迷。“想什么呢?”卢椋走到她身边,厨房并不宽阔,墙上挂着整齐的锅具,最新的木柄勺也是孙捡恩在集市上买的,柄头雕着一只飞鸟。“想妈妈了。”孙捡恩说。卢椋:“那你去和妈妈视频吧,我来做。”她们彼此的课程都很满,卢椋的研学更像是开阔视野,孙捡恩还在找自己的方向。她们的专业并不相关,卢椋对跳舞一窍不通,孙捡恩也不知道石头也能薄如蝉翼。“也没到要打视频的地步。”孙捡恩忽然靠在卢椋身上。卢椋搂着孙捡恩问:“怎么了?”“我想卢椋就可以这样。”她表达想念也很特别。卢椋垂眼,正好对上孙捡恩的眨眼。“所以你要喝排骨虫草汤吗?”这是李栖人经常给孙捡恩做的菜,但受限地域,卢椋觉得外边的猪肉都不好吃。她也努力过很多次,翻车概率高达九十。“用电饭锅试试吧。”孙捡恩在手机搜过菜谱,“让电饭锅做。”她们一个小时前逛过中超市,异国他乡的泡面都滋味不同,孙捡恩只吃巴掌大的湾仔公仔面,卢椋来的时候带了好几箱,目前还有余量。等电饭锅做饭的时间,卢椋整理明天出门的路线,她要去一个比较小众的雕塑馆。孙捡恩看她做规划,还拿了一份送上门的披萨。橙子红酒煮开,空气中都是清甜的味道。卢椋的稿纸铺在桌上,她似乎要了一份爷爷老旧摹本的扫描件,还是她妈妈扫给她电子版。孙捡恩看她看得目不转睛,卢椋正想开口说别看了。“卢椋。”做好路线图的卢椋嗯了一声,孙捡恩捧起她的脸转到一边,“你看。”玻璃窗外落下纷纷扬扬的雪,孙捡恩抱着卢椋的脖子,“这是我们看的第一场雪。”卢椋顺势搂住她,拼接地毯柔软,这间公寓位置极佳,可以看到城市的地标建筑。租金当然不便宜。工作了几年的卢椋攒了不少钱,孙捡恩更是不缺钱。这像是她们的氪金续上的终末青春,证明人和人的未来也有无限种可能。桌上煮开的红酒咕噜咕噜,橙子的味道沁人心脾。卢椋搂着几乎坐进自己怀里的女孩,喊了声孙捡恩的名字。壁炉烧着,室内的温度和外边的寒冷无关。圣诞节马上到来,她们也要回家去。卢椋:“下午的时候我做个梦。”前阵子卢椋感冒了,她从小到大很少生病,突如其来的发烧令她昏沉数日。虽然赶上了学校的课程,有些小课还是请假休息。孙捡恩负责照顾她,带过来的感冒冲剂起了效果,卢椋很快就好了。今天是休息日,孙捡恩下午在家看资料,卢椋躺在房间睡觉。醒来没多久就到了晚餐时间,她又和妈妈通了电话。“梦见我了吗?”孙捡恩贴着卢椋的脸颊问。“梦见不太好的……”卢椋欲言又止,孙捡恩反而笃定了,“那是多不好的我,你讨厌我吗?”初次见面的时候孙捡恩就觉得卢椋很特别。明明周围也有其他穿搭时髦也很有个性的同学,卢椋一切从简,在孙捡恩眼里是重彩的。“不讨厌。”卢椋想了想,“还很喜欢,一边说不可以,一边又忍不住对你好。”孙捡恩微微睁大眼睛,“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我刚和你在一起你也推三阻四的,好讨厌。”卢椋摸了摸她的眼尾,“讨厌?”“喜欢。”孙捡恩自我纠正,催促卢椋不要卖关子,“后续呢?”卢椋说得很慢,孙捡恩却越听越难过。“可能是真的。”她比卢椋还相信,卢椋问:“为什么这么说?”“妈妈之前想过分手的。”孙捡恩作为女儿,不太清楚母亲们恋爱的具体细节,节点也是通过王蕨明白的。“因为我的存在。”“飘萍妈妈没告诉栖人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孙捡恩很少叹气,叹气的时候卢椋的手背贴在她单薄的居家服,很想再靠近一些。“在栖人妈妈眼里就是……我妈妈和她决裂,出国后有了别人,然后有了我。”孙捡恩说完又咦了一声,“那不是第一章就是回国吗?”她私下话不少,虽然不算密,偶尔卢椋能半天插不上一句。现在她就自己傻乐半天后才说:“王蕨阿姨说如果不是她善心大发,违背飘萍妈妈的意愿告诉栖人妈妈,或许她们真的会像你梦里那样。”“反正……妈妈生我的时候也很不容易。”她很容易陷入更绵密的哀愁,这或许只有卢椋知道。孙捡恩在妈妈面前,都是甜心的具象化。“我的存在给妈妈带来巨大的痛苦,她后来不能继续跳舞也有我的原因。”孙捡恩趴在卢椋身上叹气,嘴唇贴在女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蹭开了卢椋的毛衣的纽扣。“她想要一个孩子是她的决定,和你没关系。”卢椋胸口很痒,微微移开了一寸,孙捡恩又黏了上来,“要是能商量的话,我才不愿意。”“可是妈妈是最好的妈妈,我又不希望别人成为她的小孩。”她嘀嘀咕咕,反复推论,“要是妈妈们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这和梦里的她一模一样。卢椋捂住她的唇,“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孙捡恩的眼神灵动,眨眼诠释同意,等卢椋松开手,她又说:“所以卢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卢椋:“那不是我,你入戏太深了。”孙捡恩知道她的女朋友醋也隐秘,在这样细枝末节斤斤计较,不亚于吓唬和她一起上课的女同学。虽然吓唬更像是冷着脸,但她本来就长得拒人千里之外,勉勉强强也算威胁。至少孙捡恩高兴好半天。“这里的卢椋也给我第二次生命。”孙捡恩光明正大解开卢椋的衣扣,亲吻对方因为她的靠近紧绷的躯体。卢椋问:“为什么?”孙捡恩:“你肯定见过我。”她脸颊贴在卢椋裸露的胸口,“或许是几百年前,也可能是几万年后,世界可能是周而复始的,我们的相遇也可以循环往复。”“然后你无意识地创作,都像我。”卢椋无言以对,虽然艺术有原型并不算什么,但她真的很冤枉。没见过,没原型,因为女朋友长得太像难以反驳,至今无法翻案。但她明白孙捡恩想说什么,搂住对方在地毯上滚了一圈。位置颠倒,就像孙捡恩说得周而复始。她也不会反驳了,孙捡恩只是在说爱。关于命中注定和一见钟情,都是爱的一种构成方式。她在异国他乡学习石料的拼接,也喜欢若隐若现的纱感。但不代表她年幼时没有见过这样的存在。山间古寺,破败神像,壁上飞仙,永远指引她奔赴终点。孙捡恩是走过去的过程,卢椋想要和她有始有终。“……卢椋,我好像听见电饭锅的声音了。”“再焖一会。” ', ' ')